姜曜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慢慢把鞋脱下来,烧穿的袜子也脱了,掰着脚丫子看自己脚底的烫伤。
不幸中的万幸,只脱了最外边儿的一层皮。
受伤最重,左小腿都被砸烂了的络腮胡麻木着一张脸扯掉那些失去用途的碎肉碎骨,用不知道付出多少积分兑出来的一卷沾满了止血止疼药液的大绷带一圈又一圈地裹紧伤口。
整理完后,他抹了一把被碎石刮伤的脸,啐出血沫。
“不错,我们拼死拼活往前冲,你倒是安安稳稳跳了河,选了个最安全的地方待着等我们结束这个场景……干得漂亮。”
盛清是下意识那么做的,人在危难之中,总是会本能的做出最有力自己的选项。
她没错啊。
“我、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就算我往前冲了,也肯定是落在你们后面的,没有价值……”
这话听得姜曜都笑了。
这人和陈慧一模一样,真本事半点没有,偷奸耍滑最有一手。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求生方式,她的选择就个人结果而言极具正确性,但就整体结果而言……未免太过令人不齿了。
就是不拿人命当回事的李正涛,这会儿看起来都比他们这种人更顺眼些。
她哼了一声,光着的脚丫子往外伸长,踢了哑巴一脚。
“所以说这些毫无副本意识的人,就只配当个工具。”
“死哑巴,我是对的。”
哑巴弯腰抓住她的脚,在她发火之前辅助她摆好脚的位置,眉目冷淡。
——这是两件事。
哦。
姜曜眯起眼睛,“果然。”
果然是来抢MVP的。
哑巴:“……”
这是又在说什么?
络腮胡白着一张脸道:“各位,我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打个商量,能不能给我条活路?”
进本以来,这人没发挥什么特别大的作用,倒也算是个合格的队友。
只在两个场景受了点轻伤的李正涛耸耸肩,“我没意见,刚才那个场景除了刺激点,倒是也不太累,我也想早点结束。”
其余人也没什么意见。
就剩最后一个场景了,众人齐齐望向最后一个被黑屑包裹着的家具。
“1岁,3岁,9岁,18岁,60岁。”杜琳仪理了理当前出现的场景,“婴儿,幼儿,儿童,少年,老年,下一个场景该是壮年时期了吧?爷爷奶奶妈妈妹妹都死了,该轮到爸爸了。”
“爸爸杀了母亲,死刑了?”
邓卓远摇头,“不会,从上个场景看,女人是因为女儿被丈夫弄出来的意外致死后疯的,九岁到十八岁有整整九年,也就是说丈夫照顾疯子妻子足足九年,冲这九年,量刑上就不会是死刑,最多是个无期,甚至可能就十几二十年。”
“照着说,出狱后刚好是‘我’的壮年时期。”姜曜把鞋子穿好,站起来,“那就走吧,进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