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笔一画,胸腔之中的心脏有力跳动,源源不绝的力量化为澎湃的浩然正气,汇聚于笔尖之上,变成金色的墨水。
张辅臣的心脏之中除了蕴含他毕生修为之外,同时带着他一生经验与知识,柳并舟此时满心意识都想要致敬前辈,这种意念恰好与他心脏之中残余的张辅臣的气息相吸,继而引发共鸣。
柳并舟的意识进入无我之境,只顺应本心,挥豪作画,画出一条沟渠。
那沟渠一旦画成,顿时具现成为一条贯穿了整个神都,联接天地的巨大沟壑。
原本围困神都城的江水在沟渠出现的那一瞬,顿时如同找到开闸口,开始‘汩汩’涌流而去。
洪流一旦有了发泄口,便往四面八方流淌,只不过瞬息之间,都城防护罩的压力大减,涨高了数丈的洪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退。
姚守宁亲眼目睹外祖父与‘河神’斗法占了上风,不由露出惊喜的神情。
“不要大意。”
朱世祯的眉头紧皱,他对于‘自己’的力量、手段再了解不过。
此时‘河神’还未发招,此时一切只是‘他’的本能反应,只因‘他’动了,河水便顺势而行引来灭顶灾祸而已。
柳并舟面对的还不是真正的‘河神’,这会儿的胜利还不是真正的压制。
姚守宁听他这样一说,脸上笑意一滞,心中不免又为外祖父捏了一把劲。
果不其然,朱世祯话音一落之后,只见河水之中,‘河神’再往前迈,‘他’的脚步提起、落地。
足尖点落的刹那,黑气扩散开来,如在水中形成风暴,轻而易举将柳并舟所绘制出来的沟渠冲毁。
沟渠一破,化为烟尘散逸,而下降的水势一止,随着‘河神’的前进,退降的水流又开始疯涌。
柳并舟再绘大山,压入水底。
但‘河神’的存在如同一柄利刃,山体在触碰到‘河神’头顶的那一刻,便被分切,一分为二,落入水中,被水流绞碎。
‘河神’被一阻再阻,似是失去了耐性。
‘他’的双目睁开,似是左右转动,接着找准目标,大步前行。
这一走动之后速度加快,神都城的压力倍增。
柳并舟身为盾光之主,首当其冲,感应到这股压力。
盾光被一再收缩,他的身形也像是受到一只无形大手的压制,节节下降。
“你帮帮我外祖父——”
姚婉宁见此情景,下意识的去拉朱世祯的手:
“我不能让他出事。”
朱世祯低垂下头,看到搭在了自己腕间的那只手。
他的手腕略粗,指骨因常年提剑握笔有老茧,看上去刚硬有力。
而姚婉宁常年养于闺中,手指细长,肤白如雪,又因身体不佳,略有些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