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稍安勿躁,”那干瘦的说书先生眼中闪过几分狡黠,却故意摆了摆手:
“老朽喝口茶水,马上就说——”
茶楼里不少人笑骂了数句,便都喊着要出钱让堂倌前去给他添茶倒水。
好一阵后,那落叶先生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说到那姓王的后生将美貌女子迎入屋内,当夜两人便郎情妾意,私下拜了天地父母,结为了夫妻。”
“这胡姓女子自言出身大户人家,与这书生无媒苟合,怕家中长辈不允,因此劝这王家后生莫将此事外说。”
“胡家小姐夜里来,天明去,两人瞒着家人,便做起了露水夫妻。”
“时间一长,”那说书先生的语调一变,故意压着嗓子道:
“那王家后生逐渐便不对头了!”
“嘶——”
客人们听到此处,都发出叹息之声。
楼下动静不小,再加上这落叶先生声音洪亮,口齿清晰,二楼的雅座里也听得分明。
柳氏听到这里,不免有些恼火:
“这茶楼里请的都是什么人,尽在这里胡言乱语。”
她带了两个女儿出来,都还待字闺中,没有许人。
说书人讲的这些故事在她听来简直就像虎狼之词,不堪入耳。
一想到自己将姚守宁留在此地,不知听了些什么,她便觉得眉心抽搐不止。
柳氏转过了头,见曹嬷嬷已经提起炉上的茶壶倒了些热水进盆中,拿热烫的毛巾在替姚婉宁敷那双冻得泛白的小手。
大女儿低垂下头,下巴抵着胸口,额头几缕碎发落了下来,像是听了说书先生讲的故事,羞答答的有些不好意思。
而另一边,姚守宁仿佛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劲,一听说书人开口,便像是被吸引了注意力,听得十分认真的样子。
她抿了抿嘴唇,脸上不见半分羞涩,看得柳氏嘴角抽搐,出声教训:
“好人家的女儿,才不会半夜偷会情郎。”
姚守宁长得貌美非凡,她深恐女儿受这些志异传说所影响,将来被狂蜂浪蝶引诱,连忙开口:
“若双方有情意,大可召人上门提亲,这样鬼鬼祟祟的无媒苟且,是万万干不得的。”
“是。”姚守宁虽然擅揣摩人心,却压根儿没往柳氏心中的担忧之处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