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周司簿在这儿光分散姜夫人的注意力,一点忙都没能帮上。
常夫人立刻开口道:“司簿,出去。”
周朔茫然地抬头看向常夫人,“不、我要……”
“你在这儿帮不了夫人。出去!”
“我可以帮的,我……”
“你能帮什么?现在还要姜夫人来安慰你。多拖一分,姜夫人便多危险一分。”常夫人厉声打断他。
长辈的严厉在此刻显现,“你要想害她,就留下。”
身下的痛楚把姜佩兮的思绪扯成一团乱麻,勉强理解常夫人的话后。
她看向神色无助的丈夫:“我不会有事,你出去,替我念经祈福。”
周朔被赶了出去。
他恍惚站在门廊下,精神上的冲击让他觉得脚下的砖石都是软绵绵的。
屋内妻子痛苦的压抑声一下刺入脑髓,他立刻清醒过来。
瞳孔收缩,他此刻才看清眼前的景象,晃眼的太阳,地面细碎的光,常氏兄妹和吉祥担忧的神情。
常忆上前问他:“姜夫人还好吗?”
他没理她,转身跑去拿经书。
周朔站在离妻子距离最近的窗下,他去翻经书。
手心潮腻的汗水把平整的书页洇皱,指腹按过的字也糊成一团。
周朔开始念经,这是他已经念过好几遍的经书。
他声线颤抖,字句割裂,断断续续的,完全连不成整句话。可就是这样,他还在不断念错。
他不得不用手指着每一行经文,才能尽量高的保证自己念对的正确率。
他的手心不断出汗,指腹沾着汗把一行行的经文弄成墨团。
眼前的字忽大忽小,周朔急着想去看清这些字,却越看越模糊。
他只能翻过这一页,去看下一页。
下一页是清晰的,可他念了两行后,这页又和上页一样糊起来。
平日里念得极为顺利的经书,今天他却不能完整念完一页。
巨大的挫败感笼罩心头。
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忙都帮不上。周朔意识到。
他零碎断续的念经声透过窗纱传进屋内。
姜佩兮勉强从屋内一片嘈杂里去寻觅周朔的声音,寻找可以镇定安抚她的那道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