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珩视线轻扫,又开口,“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即便朝廷有多余兵力可调,皇帝也不敢真对流放之地下重手。因为流放之地东南是海域,海上海寇横行猖獗,这么多年海寇不敢上岸为祸,是因为流放之地遍地恶徒,比他们更狠。”
动了流放之地,里面的人一跑,朝廷想要守住海域这条防线,就必须要往这里派兵扎营驻守。
苏家父子仨:懂!
朝廷没兵可派了。
如果拆东墙补西墙,最后只会整出一堆补不上的窟窿。
苏老汉,“霍先生,我……们明白了,便不耽误你吃饭了,我们先走,先走。”
苏大苏二,“不用送,我们自己走,近得很哈哈,哈。”
不跑不成了。
头好晕。
这仨跑了,一直屁股坐不住的毒不侵立刻没了影子。
断刀也起身,慢条斯理往外走。
霍子珩给自己倒了点茶,轻抿一口,似自言自语般喟叹,“大越气数要尽了,可惜,要是将门袁家还在,何至于如此……”
断刀脚步微顿,复又稳步离去。
小院静下来,只有那声喟叹还在风声缭绕未散,天边夕阳沉寂,最后一缕余烬消失。
天色开始暗下来。
霍子珩放下茶碗,静静看着夜色初降的天际,背影清瘦萧索。
“老娘果然有眼光,抢夫君都抢了个顶级货!”一声自夸打碎男人身上隐隐透出的落寞。
他回头,妇人蹲在廊檐下,眼睛黑亮,装着毫不遮掩的骄傲跟自豪。
霍子珩,“……”
他抵唇轻笑,“多谢娘子将为夫抢来?”
“吃饭!”
“好。”
……
长冬窝在小院里,一把缺了角的小椅子坐得稳稳当当,两条优越张腿只在地上,一晃一晃。
“魏国公,将门袁家,奇谋霍氏,毒王谷老祖……哼,聚在一块了,果真蛇鼠一窝。”
片刻,将腿一收,他趁着夜色闪闪缩缩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