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都停了,不再说一句话。
须弥同意和我下山。
在面对当今圣上的时候,不仅要回了自己的皇子位,还顺道说了古寺里一对戏水鸳鸯的日常。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遑论是与皇家直接沾边的场所。
在皇家寺院亵渎神灵,已经失了君心的明湛,终究被治了个大不敬的罪名,下了禁足。
明湛被画地为牢,活动范围直径不到三寸,日日被困在太子府的院子里。
滕阿绾哭哭啼啼,满眼担忧,一勺勺给明湛喂羹汤。
“这可如何是好,正值寒冬,夜里更添冰寒,陛下这不是要活活冻死你!”
“湛郎,你需要怪我多言,陛下这样做,全然没把你当过血脉亲人,他只是在找自己生命的延续,无情地鞭策你,苛责你,从不给你半分温情。”
“是人哪有不贪图这世间最美好的情感,亲人之怜,爱人之慕,可是这两样,当今圣上,也就是你的生身父亲,都要剥夺了去啊!”
“从未有一个父亲,会如此像对世间最仇恨的仇人般,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明湛已经阵阵发抖。
不知是因天寒,还是心寒。
我学须弥,不,现在是明澈了,我学他的样子动了动眉毛:“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他看我不协调的五官,扑哧笑了:“你还是好好用脸吧。”
动了凡心的人就是不一样。
能耐咯,敢上手摸我。
我十分煞风景地说:“我现在是你二弟的未婚妻子,大皇子殿下。”
他一下收了手,脸上好不精彩。
这下轮到我哈哈大笑,他望了望隔着一条圆弧相互拥抱,肆无忌惮越贴越近的两人,眉间郁色愈发散不开,离开了。
既然你选了自己想走的路,那就不介意走得更快些吧?
我用手指推了推眉毛,有些得意。
假以时日,好看的挑眉我也能练会。
我偏头,看了眼月下清影。
哪怕,以后无尽岁月,只有我一个人练呢。
堂堂太子因为“体面”一词,被判在府内画地为牢,即便面上过得去,实际不知遭了多少罪。
每日不敢饮食,最多喝半碗参汤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