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能找回自己神志:“什么几点几分?钟医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钟医生沉默,脸色颓然。
这时,席兰廷出来了。
他一袭象牙白长衫,干干净净,宛如谪仙。
阳光照耀在他身上,他神色堪称温和,一种异样的慈悲:“督军还有气。云小姐也是个医生,让她救治。”
军医们震惊无比。
同时,他们也大大舒了口气。
看来,刚刚督军真的只是休克,又救回来了,不用特意记他的死亡时间了。
副官们很显然也兴奋了下,压抑的空气破开了个口子。
“云小姐,她……”钟医生不太放心。
席兰廷反问他:“你能救?”
钟医生不能。
要是能,他刚刚也不至于那么狼狈。督军这次太危急了,心包划破,大血管缝合不住,他是大半截身子进了鬼门关。
钟医生不知云小姐怎么救。
既然他们不行,云小姐还能行吗?
院内很安静。
席兰廷依靠着门柱,在走神。他表情空白,默然望着远方。
无人靠近他。
军医们轻手轻脚出去洗手,换下满是血污的手术服,又重新换了崭新的,等待里面的人喊他们。
副官们一个个站得笔直。
副官长比所有人都要紧张,但他此刻不敢宣泄内心情绪。
跟着席兰廷的,有他四随从中的三人。
这三人闲坐坐在旁边,倒是这院内唯一放松的人。
这一等,从半下午等到了黄昏。
席兰廷来的时候,不到四点,现如今七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