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丰问道:“那这么说,你这个伤是熊掌抓的?”
“嗯……”
“那你能给我们细讲讲吗?”
此刻,姜德旺那半张恐怖的脸,在李长丰眼里,那就是一件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艺术品。
“细讲?咋细讲?”
“就是说说当时的情况呗……”
姜德旺眨巴眨巴眼睛说道:“一巴掌就呼蒙圈了,还能记得啥情况?”
阎春生拿起酒瓶,给姜德旺倒了半杯:“四姨父,李哥和钱哥愿意听,你就给他们讲讲吧。”
“讲讲?”姜德旺稍微拿了拿姿态,开始讲起属于他的传奇故事。
“说起来,三十几年前的事儿了……
“那几年,也是真他妈够糟心的了,先是他四姨没了,接着脸又没了……”
李长丰默默拿起酒瓶子,给姜德旺满上。
好故事,就得有点酒润着,这样讲起来,才有味道。
姜德旺接着说道:“那时候岁数小,啥也不怕。
“冬天猫冬的时候没啥事儿,就跟着人家进山了。
“落雪前进山,雪化了回来。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钱亦文问道:“亲手掏过仓子吗?”
“狗大年纪,那帮老人儿哪信得着我?我给人家端锅儿了……”
<端锅儿:跑山人中,做饭的角色。>
李长丰好奇地问道:“端锅子的,你咋还碰上熊瞎子了呢?”
姜德旺叹了口气:“可说是倒霉呢!
“人要是背字儿啊,咋都不行。
“谁能寻思十冬腊月,还能碰上个走驼子(不冬眠的熊)呢?
“那天,也是怨我……嘴馋了,缓了点荤油,寻思着炒点油干饭吃。
“没成想就这点荤油味儿,把这个大家伙给招来了。”
“那熊,能有多大?”李长丰问道。
“得比我高两脑袋吧……”姜德旺站了起来,尽可能把手高高举起,比划出一个大约两米多的高度。
“我端着饭盆刚一转身,就看见它正站在帐篷门口抻着脖子往里闻味儿呢。
“吓得我嗷地一声,一盆饭就扣在了它身上,跟着,它就给了我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