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文正色说道:“那可不行。人家越是信任咱,咱越是不能差事儿。倒不开了,你就吱声,我来想办法。能不欠,咱就不欠人家的!”
“嗯……”豆腐匠接过了钱,又递过一张纸条,“这是黑瞎子沟那些人让咱们给买的东西。”
钱亦文低头看的空当,豆腐匠子嘟囔了一句:“揽这个载干啥?自己这点儿事还忙不过来呢……”
钱亦文说道:“李哥,山里人实诚,只要你对他们好,他们就一准能记着,慢慢你就知道好处了。咱先把车卸了,把车胎换上吧。”
钱亦文眯起眼睛,看着小纸条上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小字儿。
针头线脑、油盐酱醋,还有一口八印锅……
这可都是过日子正用的东西。
看来,明天这趟平安,是想不去都不行了。
第二天,钱亦文又推出了他的二八大杠。
英子听他说又要骑车去平安,赶忙阻止:“要不……把咱爸那骡子车借来使唤几天?”
“眼下正是趟头遍地的时候,人家那骡子还得干活呢。”
“隔三差五用一趟,也不能耽误啥事儿。”英子瞅了一眼钱亦文说道,“你要是抹不开,我去!”
钱亦文瞄了一眼英子的大肚子:“你可拉倒吧!消停在家待着吧,别再把我儿子给得瑟出来。”
话音刚落,纪兰凤一鞋底子飞了过来,嘴里骂道:“你个虎玩意儿,啥他妈都说!”
“该!”英子笑道。
平安供销社。
拿着到手的二十多块钱,钱亦文心内暗暗发笑。
靠自行车发家,看来还真不是个靠谱的事儿。
就连王维忠都觉得奇怪,又是四叔,又是老丈人的,家里都有车。
管它大小呢,好歹也比自行车拉的多吧?
怎么这一夜之间,就又回到解放前了呢?
面对王维忠的疑惑,钱亦文不免又是一通摇头叹气,直言买卖越来越不好干了。
说得王维忠又递不上话儿了。
想了半天,没一句合适的安慰话,干脆闭嘴,默默抽烟,静静看着他离去。
买了点东西,钱亦文又来到了老丈人家。
酒桌上,董长贵关切地问道:“那黄芪收咋样了?”
“爸,家里存了有六七百斤干的了。”
“才几百斤?那还差老远呢!按日子算,能给人家收齐吗?”
“爸,没事。今天出了两辆车,又能拉回来一千多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