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听着程愿堪称平静的语气,半垂着眸,似在思索他对此到底什么态度。
程愿心中有在猜测,难道是昨晚他看到了自己行李箱的那些证件?但他的行李箱昨晚没有打开过,他也觉得对方不像会偷摸干这种事的人。
“22号早上,我捡到了你的工牌。”
正疑惑之际,许时悬一边给他涂着药一边如实陈述着。
程愿闻言恍然大悟,他就说他的工牌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这样。
“所以我跟你说我叫江星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在骗你了?”程愿顺延着想到这里,语气轻淡地说,“怪不得你从来不那么叫我。”
许时悬抬头看他,总感觉程愿眼下这态度有些奇怪。
程愿却不闪不躲地同他对视,甚至嘴角还翘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对不起,欺骗了你。”
许时悬更觉得不对劲了,说实话他虽然一直对这件事不满,但对程愿来说,他就是个陌生人,这其实无可厚非。
他不高兴那只是他自己的事。
许时悬便说:“我不也没跟你坦白。”
程愿笑了笑回:“那我们就算是扯平了?”
许时悬莫名不喜欢‘扯平’这个说法,感觉就跟从此两清了似的。
只不过许时悬确实也不想瞒着他了,想着干脆趁此时机和他解释清楚,顺便再名正言顺地问一问,他真的一点都不考虑去许氏吗。
“其实我——”
可这回许时悬的话还没说完,程愿就突然皱了皱眉毛:“好疼。”
十指连心,不疼才怪了。
但见程愿脸都白了一层,许时悬哪儿还有心思说话,凝眸越发专注地放轻换药的动作。
好不容易换完后,程愿看他收拾药箱,主动问:“有内服的消炎药吗?”
酒店的药箱里只有常备外用药品,是不会随便给客人提供内服药的。
许时悬问他:“怎么了?”
“我感觉有点热。”程愿看起来相当真诚,“担心发烧。”
海水沾到伤口确实容易引发感染,许时悬微弯下腰,额头碰了碰程愿的额头。
程愿怔住,似乎一时间连眼睛都忘了眨。
片刻后许时悬退开,回答道:“我下去给你买点消炎药。”
程愿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那干脆一起去一趟医院。”
程愿顿时被劝退:“那我还是不去了。”
许时轻笑着说:“等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