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铭不高兴地道:“听说秦大江的石场又炸死了一个,开石场太危险了,以后再不也开了。”
池铭母亲不屑地道:“你这个傻瓜,这么赚钱的生意,怎么就不做了,死了人怕什么,大不了赔钱就是了。”
池铭就问侯卫东:“春节过了,你的石场怎么办?”侯卫东道:“规范了安全制度以后,还是要开。”池铭母亲高兴地道:“你看看,别人多有头脑,池铭真是笨,找个丈夫没有工作,明明赚钱又不想做。”池铭是真的生气了,道:“妈,你乱说些什么?”
传了信,也就完成了任务,池铭母亲急着到交通局领钱,侯卫东也是明白人,谢绝了池铭的挽留,便离开了池家。
刚走了不远,传呼机就响了起来,传来一条中文信息:“三点钟在上青林大会议室开会。”
真是奇怪,怎么这个时候开会?
上青林工作组早已沉醉于节日来临前的欢乐中,没有谁在认真地工作,这个时候来开会,真是有些发疯。
尽管感到莫名其妙,侯卫东还是想办法回到了上青林,尽管是冬天,他额头上也流着汗水,他一进院子,就看到秦大江站在院子里,他佝偻了多天的背也直了,站在那里和村主任江上山有说有笑,见到侯卫东,就使劲地打了一拳,道:“疯子,今天晚上到我家,我们三个人,一定要大醉一场。”
这一次拿到四万元,侯卫东还是起了很大作用,秦大江的感谢发自内心。
侯卫东环顾左右,道:“钱给了吗?”
秦大江狠狠地点了头,“我直接坐车到了蒋家,蒋家两兄弟看到我还凶得很,一听说给钱,立刻就给老子端茶倒水,数了钱,就挽着我的手,把我当亲兄弟了,他妈的,前几天还提刀要砍我,都是见钱眼开的人,蒋兄弟死得惨,便宜了这两个狗日的。”
见到秦大江轻松下来,侯卫东也跟着高兴,因为开石场确实存在风险,今天是秦大江石场,明天说不定就是狗背弯,同舟共济的道理,侯卫东还是明白的。
“今天是什么会?”
“是秦镇长通知的,说是春节前的安全生产会?”
“这个会不是开过了,现在石场和煤厂都停了,还有必要开吗?”
秦大江笑得很灿烂,“管他干什么,反正今天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一阵车响,秦飞跃的桑塔纳开了进来,停稳以后,秦飞跃就笑容满面地下车,他见秦大江精神焕发,道:“老秦,钱的事情落实了。”
“交通局付了点款,我已经与蒋家把事情结了。”
秦飞跃笑道:“我知道这事,今天下午我给曾昭强打电话,他就说你领了四万,田大刀也有四万。”
秦大江领钱之事,还只是极小范围内知道,秦飞跃将钱的数量说得准确,这就说明秦飞跃确实给交通局长曾昭强打过电话,秦大江文化不高,可是很有悟性和阅历,他抱了抱拳,道:“秦镇长,你真是费心了。”
三个村的村支书和主任都陆续到了会议室,工作组成员就来了白春城、高乡长和侯卫东。
开会以后,秦飞跃再三强调安全问题,出了两次安全事故以后,关于安全问题,三个村的干部耳朵都听起了老茧,个个都颇不耐烦,所幸秦飞跃只讲了半个多小时,就让村干部发言,又混了半个小时,秦飞跃大手一挥,道:“眼见着过年了,我就不费话了,今天会议就到此结束,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喝点好酒,大家就安安心心地过春节。”
此议一出,众人轰然叫好。
果然是好酒,是益杨平时很少见的汾酒了,也不知秦飞跃从那里弄来的,十几个人,喝了十瓶,散场之时,秦飞跃趁着酒兴,与每个村干部都握了手,说了些亲热的话,临走之时,司机还给每位村干部提了一个板鸭。
侯卫东也得了一个,他提着板鸭看着村干部散去,心里雪亮:秦飞跃心机深,这肯定是为了95年的换届选举打下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