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温以瑾说,“臣以为,陛下日夜惦记着臣,食不下咽。”
殷玄夜:“……”
“嗯?”温以瑾没听他出声,挑眉抬眸看他,“是也不是?”
殷玄夜忽而直视他,眸底闪着细碎的光,直白道:“孤很担心你。”
温以瑾整理腰带的指尖一顿,这回轮到了他沉默,他调整好腰带,放下手,殷玄夜鲜少会穿月白衣裳,这一换上,身上那种强势的攻击性弱化了不少,一双清透的眸子瞧人时,直要看到人心坎里去。
他的身体时好时坏,他说没事,殷玄夜也没信。
后来,有天夜里,温以瑾在殷玄夜那里夜宿,半夜嗓子发痒,绕是压着声音闷闷的咳了两声,殷玄夜还是醒了过来。
他给温以瑾倒了杯茶水,看温以瑾的眸色幽深,脸上神情就差要给他上坟了。
“陛下,别这么看臣。”温以瑾说,“臣还没死呢。”
殷玄夜不乐意听他嘴里说出那个字眼,话音有些重道:“别瞎说。”
“你这般闷闷不乐作甚。”温以瑾说,“李御医都说了,我这身体调养调养,会好的。”
“那为何……”那为何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容易病。
殷玄夜没把后头的话说出口,只说一声“罢了”,上了床,心里只恨他不懂医术。
这事梗在殷玄夜心里,他说节制,那是当真节制,后头的日子过得十分的清心寡欲。
他们在避暑行宫待了好些天,八月的一天,他们出行去游湖。
湖畔船只飘荡,船上伶人奏乐,温以瑾站在甲板上,吹吹微风,看看美景,着实令人神清气爽,他待了没多久,禄喜便过来请他进去了。
殷玄夜坐在上位喝着酒,对那些伶人暗送秋波视若无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余光瞥见温以瑾,才缓和了些脸色。
“你身体刚好,别着凉了。”殷玄夜说。
温以瑾扫了一圈,见一块来的几人都不在了,他问:“李大人他们呢?”
“去歇着了。”殷玄夜说,“晕船。”
温以瑾坐在他身旁,倒了一杯酒抿了口,殷玄夜又在一旁让他别喝多了。
“陛下倒也不必把臣当个纸人。”温以瑾失笑道。
殷玄夜:“你可不就是纸人。”
温以瑾抬起手,屈指在他额间弹了一下,他掩了动作,在旁人眼里看来,他只是轻轻在殷玄夜额角扫了一下,像是拿掉了什么脏物。
殷玄夜毫无防备,“嘶”的吸了口气,压着声音道:“大胆!”
温以瑾说:“陛下,臣可不是纸人。”
殷玄夜嘀咕道:“动手动脚,成何体统,你有没有把孤放在眼里。”
“自是没有。”温以瑾说,“陛下在臣心里。”
殷玄夜:“……”
他端着酒杯,仰头便喝了一杯酒,脸红脖子粗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