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容与以如厕为借口,暂离内厅。
推辞了管家方伯指派下人跟行的好意,容与沿方伯所指,朝内苑方向?步行去。
穿过回廊,站临一面青石垒砌的围墙内壁,容与略等片刻,闻风声起,他耳廓微动?,随即出声。
“出来。”
向?塬应声翻墙越瓦,一道黑影跳过荆棘篱笆,转瞬现身。
他嘴角衔着一根狗尾巴草,模样百无聊赖,明?显是无所事事等候良久。
此番宿师父归山应战,他便身负起保护师兄安危之?责,自?然与其形影不离,疏漏松懈,只可惜周老头今日宴请居然没有?邀他,向?塬没有?法子,只好委屈自?己翻墙进府。
只是堂堂相府,除去门口守卫按班轮换,还算像模像样,里面却实在松懈不堪一探。
他各处转悠老半天,期间还寻去酒酿窖坊偷喝了周崇礼不少珍藏名酒,结果全程下来,连一个巡逻府兵都未注意到?他的踪迹。
向?塬啧啧舌,道:“师兄,我方才在丞相府前前后后都逛了个遍,他们家院子是真阔,占地怎么着也得有?个三十多亩,住在这儿?指定惬意舒服,人家千金大小姐从小是养尊处优惯了,也难怪不愿上山。”
这话叫容与不悦耳,连同?方才察觉沈牧离席的烦躁一并发作。
他掌心运力,狠厉欲击其肩膀,明?显半点不留情的起势,两人功力压根不在同?一级别,向?塬即便耳聪目明?,也根本躲不过容与的一招半式。
向?塬惊愕回神,只有?立刻求饶的份。
“师兄……饶我饶我,我再不敢指摘你那心肝肉了。”
容与勉强收了五分?力,可一掌下去,还是叫向?塬差点吐了血。
“……师兄。”
容与不理会他的卖惨音调,只沉声吩咐:“去盯紧沈牧。”
向?塬这才忍痛正色,方才他可不是白?逛了那么久,见沈牧现身,都不用?师兄交代什么,他自?己就警觉地将他全程盯紧。
今日那厮既敢现身丞相府,不是为周妩又能为谁,向?塬一路尾随,果然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凉亭,当即一颗心顿时沉下。
这女人,就不能安分?些?
向?塬不想师兄受伤,斟酌试探开口:“如果他要是去见周妩,那我……”
容与沉沉眸,交代:“见就见。你在暗处盯住,若他胆敢行举不端,就废了他的手。”
向?塬眨眨眼,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他诧异问:“师兄,你现在这么大度,都不在意他们私下会面了吗?”
“该沉不住气?的人,是他。”容与冷嗤一声,口吻不屑,“阿妩如今更偏向?我,我急什么?”
急的人才会迫切露慌,眼下沈牧便是。
今日他贸然现身丞相府,并非明?智之?举,如此一行,周伯父和周崇礼怕是已彻底恼了他。
还有?,主席客位,他们本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