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拿着帕子擦着眼睛,才缓缓开口,“祖母深夜到访,可有何要事?”
老太太抬头敲了江楚氏一眼,江楚氏面上不情愿,却还是朝着云苓行了一礼。
“今日晚膳是我这个做婆母的做得不好,不该那般训斥你,你成日操持家务已经劳心劳力,我不知开源节流,还要与你置气,是我不对。”
她说的是别别扭扭,显然这番话是老太太一句一句教她的。
云苓眼底满是冷意,嘴上却道:“婆母不必跟我道歉,我自知不讨婆母喜欢,从进门婆母就嫌弃我出身,今日训斥平日也听多了,只是我今儿个心情不好,冲动了些。”
江楚氏脸色微僵,她都把姿态放得够低了,怎么这云苓抓着不放就算了,还要把她以前的事情拿出来教训?
她下意识看向老太太,却看见老太太冷冷瞪着她。
江楚氏只能硬着头皮道:“是。。。。。。这是我这个做婆母的不周到,你嫁进门到现在事事周到,无有不满意的,往前那些都是我眼皮子浅,我给你道歉。”
老太太也笑眯眯地帮腔,“来时路上,我也训斥她了,你婆婆是个心直口快的,但为人没有坏心思,你别把她那些话往心里去。”
云苓装着帕子擦脸的样子,遮住脸上的冷笑。
话题扯了一通,老太太终于切入正题,“我知道这些年永安侯府都是靠你嫁妆一力支撑起的,你难免心里有抱怨,但是话又回来,当年你父亲想尽方法要你嫁进永安侯府,不也是为了永安侯府的门楣吗?”
“你过门至今无一儿半女傍身,府上也从来无人诟病你,更没有人提休妻一事,大家都是把你当一家人的。。。。。。”
云苓实在听得好笑,忍不住出声打断,“祖母这话倒是说的有意思。”
“我新婚当日,江淮之抛下新嫁娘从军,别说洞房,连拜堂都不曾进门。此去一年就出了祸端,嫁进来至今,我一直在守望门寡。”
“我到哪生一儿半女,我跟谁生一儿半女?”
老太太不防备被她怼的无话可说,一时间面色极为难看。
“若当真是当我一家人,我嫁妆拿出来自是心甘情愿,可如今呢,出了这么一桩大事,叫我如何相信下去?”
江楚氏实在忍不下去,朝着云苓冲口而出,“你一个女子要这么多嫁妆做什么?”
“你家也没有一个儿子能继承香火,原就是该拿出来帮衬夫家的,即便淮之走得早,那也是你一辈子的夫君,你的钱就该是他的!”
瞧不见处,云苓不动声色地捏紧了手心。
她突然抬头朝着江楚氏灿颜一笑,“我倒是有一个两全之策。”
“既然祖母想要我有个一儿半女,婆婆又嫌我没个儿子,那不如我直接领养一个儿子吧。”
老太太陡然一怔。
“从江家宗族里领一个孩子记在我名下,又能继承我的家产,也是江家嫡子。”
听到这个提议,江楚氏眼睛也一亮,“这倒是好。。。。。。”
“不行,绝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