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池渊看向他,“是书怎么了,耽误你吃饭了还是耽误你喝水了。”
远处的摄影机又往后挪了挪,似乎想给他俩拍一个夜里的远景,林妄听见动静往那边看了一眼,池渊动都没动。
林妄一脸无奈,搓了搓手指,“你这么平静,我感觉我才是那个24的。没什么所以,书里和我之前生活的地方也没什么区别。”
说到这,他声音低了些,没看池渊:“真没什么区别,没把握的事儿还是没把握,以前干不出来的,现在也干不出来……也可以理解成我这个年纪的人,都不习惯在没确定的时候一头热撞进去。”
池渊听完收回了视线,手里的糖纸折成了一个很小的球。
两个人同时沉默,默契地消化,默契地思考。
有些话林妄还是没说,就像他自己说的,是没把握的事。
林妄从上帝视角看过池渊,洋洋洒洒几十万字,抛去那些不正经的,林妄以旁观者的身份认认真真地看过池渊的一生。看他在自己的领域里获得那么多成就,看他被无数人喜欢着爱着,看他这么优秀,还会因为感情挣扎……
那之后,林妄阴差阳错地进了这本书,和池渊有了不一般的关系,站到了池渊身边儿,在最近的地方面对面的,一遍遍地看着他。
越看越能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复杂、多么吸引他的人,那几十万字实在有点浅薄了。
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唾手可得的,连“唾手可得”四个字都是对他的侮辱。
林妄的道德感也没多高,但在这段情感里他自觉年长,应该承担的责任也更多。
相识太短,了解太浅,还远没到情根深种的地步,捧着这么点儿似是而非的好感就往人身上凑,不合适。
换个人这么干,林妄见着了都得骂一句不要脸,作践人。
林妄得等,等他自个儿想明白了,等两个人更熟悉了,等配得上一句“细水长流”了。
之后不管是藏起来也好,准备干点什么也罢,等到能确定了,再往池渊旁边站。
这么点事儿在心里转了好几天了,转到今天看见了柳临嘉,林妄才一下醒了。
想得多美呢,人正主还在这呢,你先臭不要脸地惦记上了。
林妄就又寻思上了,谨慎惯了,他都控制不住,越想好好儿对待的就越是爱琢磨。
寻思着寻思着就到了现在,他跟池渊两个人,坐在海边,什么都摊开了,说了这么多。
“哥。”池渊叫了林妄一声。
林妄把糖从嘴里拿出来,舔了舔甜皱了的腮帮子:“嗯?”
池渊:“别和我这么紧张,我威胁着你了么。”
林妄失笑,说没有。从他的角度看,池渊单手支着脸,身体一直倾向他这边,距离感维持得让人放松。旁边浅黄色灯光落在池渊颈侧,衣领下黑色文身线条模糊又温柔,和池渊现在的状态很像,慵懒安静。
池渊唇角弯了一点,用眼神碰着林妄,“大我六岁,就是这么当榜样的?”
林妄触着他的视线,舔了下嘴唇,笑道:“那我应该怎么当。”
“没人催你,”池渊拿指尖贴了林妄手背一下,“但是,在我这儿,尝试也不犯法。”
他抬眼,看着林妄:“一个月太急,一年够你琢磨了么。”
话说到这份上,林妄一直想的“相识太短”就没分量了,池渊给了一年,花儿都能开好几次了。
谨慎不代表不识好歹,恰到好处的机会,没人会放着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