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纪三洲一手抓起小熊头套,另一只手扯过还在发愣的慈航的手,跑进距离他们最近的商场里。
可还是有些晚了,等他们进入商场,慈航的头发已经半湿,小熊装上的毛絮也开始打绺了。
他们很许多错愕不及的路人一起,挤在商场的门厅里,望着突入其来的大雨发愣。
“哈哈哈——”纪三洲突然开始笑,笑声混进人们的交谈声里,却仍精准地弹进了慈航的耳朵。
慈航也被感染,无可奈何地笑。
“你看,”纪三洲马上收回笑声,抱着头盔,笨拙却真诚地看向慈航,“你真的笑了吧,一定是雨神听到我的祈祷,显灵了!”
慈航明知故问,“你祈祷了什么?”
“我祈祷你开心一点,不管是什么事在折磨着你,到最后都会迎刃而解。”
慈航望着漫天的大雨,又笑了。
心里有什么悄悄松动,像嫩芽钻出土壤,是微弱却蓬勃的力量。纪三洲人头熊身的傻乎乎的造型停在他的眼睛里,慈航想问他傻不傻啊,又在心里明确地给出否定的答案。
怎么会傻呢,这是一个人努力生活的证据。纪三洲在任何时候都是鲜活的,生动的,生命是具象化的,到了纪三洲这里更甚。慈航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感受过一个春天,是扑在他脸上的风;也没有这么深刻的感受过夏天,是落在他身上的雨。
慈航懵懵懂懂的,为自己这些天的难过与苦闷找到了缘由,那就是想念。
哪怕就待在纪三洲身边,他也还是会想念这个人。如果相隔万里,他恐怕就要死了……
“不过,你到底怎么了,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啊?”纪三洲问。
“嗯?”慈航垂眸,认真地看着他,“没事啊,没有事了。”
“没事你难过什么?肯定还是有事,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纪三洲追问道。
慈航看着他,笑得更加开心,还伸手捏起他两边脸颊,用力地捏,捏得他皱眉呼痛,“你干嘛啊!”
“我不走了!”慈航兴奋地宣布,“我不能走,我想要留下来,我想守护属于我的一切!”
“你发什么疯,驴唇不对马嘴得说什么呢!”纪三洲一头雾水,腾出一只手来拍慈航的手背,“你松手,再给我脸掐肿了。”
他的嘴唇还肿着呢。
慈航还是笑,所有的注意力都滞在beta的脸上,越看就越开心,笑得停不下来。
不走,不走了,他不想走,也不该走。
为什么呢,因为他喜欢纪三洲啊!
因为他有喜欢的人了,他喜欢这个人好久了,只是他太笨太蠢太迟钝,还以为那是某种偏执的占有。
原来他一直喜欢在纪三洲啊,原来那些情难自制的靠近,莫名其妙的欣喜,空穴来风的恐惧和一反常态的嫉妒都有一个原因,他喜欢纪三洲!
太喜欢了,太喜欢了,喜欢到不知如何是好,喜欢到他想要尖叫,喜欢到血液喷薄,喜欢到信息素疯狂分泌,但他却不想要哭。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积极,如此充满希望,头昏脑涨,神魂颠倒,胸口像是生长着八百万颗蓬勃的小草,又挤着几千万只不断振翅的蝴蝶,心飘飘然,灵魂也飘飘然,烦恼困顿消失无踪,理智矜持也被彻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