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大,大致就是为了带来天意,如那年一般的燕琢城内外的恩怨,大雪中的恩怨,也要在这样的大雪天,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今天一起发了,但最后几千字总觉得不好不满意,我想再润色一下,明天发出
吹梦到西洲(二十八)
花儿站在大雪里,听照夜说着飞奴的死讯。真奇怪,几年前,她和飞奴在京城分别时,她以为他们之间已是恩断义绝。她原以为他们之间的少年情谊已随着渐行渐远最终消散。
但此刻她的心为何会疼呢?
照夜说飞奴死后,落叶都盖在他身上,像要为他造一个树冢,接着天上就下起大雪,飞奴连同落叶都被雪盖住了,或许这雪打今日起就不会停了,要停也要等来年春日。那时他长眠的尸首会在地下腐烂消逝,自此世上就再没有这样一个人了。
“他喊疼了吗?”花儿问照夜。
照夜摇头。此刻他靠在树上,那样的大雪天他也觉不出冷来。飞奴的身体在他怀中渐渐失却温度,照夜看着他眼中的光渐渐灭了,就好像他们打更时被风吹灭的提灯。照夜的心像被火炙烤着,快要焦糊了。
“阿虺的坟离家里近些。”花儿轻声说:“待我们打完了仗,也带飞奴哥哥回家罢。”
飞奴在异乡漂泊多年,他们也不知他想不想回家,不知他心中的恨意和爱意是否相克、又或者在相抵。他们根本来不及叙旧,就都被湮没在看不见的长河中了。
“他生前偷偷见过二爷。”照夜说:“懈鹰说的。他与二爷应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这一切只有白栖岭知道了。”
他们对儿时挚友这最后一段人生路所知不多,他留给他们的只言片语不足以令他们描摹他的全部,他们很遗憾。
后来花儿和照夜都不说话了。
这雪真大,树白了、林间路白了、人白了,但他们都不想抚去头上的雪,就让它这样待着罢!待到春暖花开时候!
而此时的白栖岭也在看雪,柳氏不在他身边了,柳氏带着放儿回到了江南。关于柳氏的去留,白栖岭十分大胆。他知晓柳氏是何人,从前在秦淮河边唱曲儿,后又到了苏州河边唱曲儿。白栖岭听她无意间哼过,吴侬软语、绵软甜黏,那种化不开的腔调。白栖岭也知柳氏厉害,江南那么多唱曲儿的,多少人吃不饱一口饭,又被家人相逼,只得含泪跳河了。但柳氏不,她偏不死,无论遭受什么样的痛楚、委身于什么样恶心的男人,无论要她蜷着还是跪着,她都能虚心受着。
柳氏这样的人你不能说她是好人或是坏人,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能豁得出去的人。这种人,只要你肯帮她活下去,且再托付一些真心,就能牵住她一阵子。
诚然,她看白栖岭的眼神不太寻常,白栖岭不傻,自然是看到的。他并不点破,只是在柳氏临走前给了她一笔银子,要她好好将放儿养大。
白栖岭思忖再三,要将一件重要的事托付给柳氏。霍家在江南有多少大仓,均由心腹把守。柳氏与小货郎厮混那许久,也算与霍家心腹们相熟。白栖岭就一件:霍家那些大仓和看不见的网,需柳氏去渗透。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几年动辄十几年。若柳氏有这个本领那最好不过了。
白栖岭自知无法拿捏天意,各路人马聚到这里,无非也在赌一个天意。娄褆和谷翦都曾与他说过:“细数朝代更迭,天命最不可为。心力耗尽,不敌老天爷动一动手指。就像人生起落,无非是大运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