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母亲离去以后就只有极少数时候才能体会到的这种温柔的感触,让费里愣了一愣。
“没事的。”轻声细语地说着,米拉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而一旁的亨利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走吧。”贤者这样说着,然后三人一并起了身。
“哎!英雄大人,这是为啥,嫌弃我这儿的东西不好吃吗,别啊,我可以再给多一点折扣啊!三十丹诺!只要三十丹诺你们可以吃个够——”餐馆老板在他们的身后竖起了三根手指,而三人就这样头也不回地朝着外头走去。
他们先是回到了旅馆的地方从行李里头取出了餐具和炊具,接着路过市场的时候亨利掏钱买了一些新鲜的食材,之后提着这些东西三人一路走到了北城区的郊外。
雨林内部有一片猎人常常用以休息的空地,从周围多年活动磨光了的杂草就可以清晰地判断出这一点。不远处林间的小溪发出淳淳的水声,不难明白为何他们会选择这里作为营地的所在。
“这里就不会被打扰了。”贤者满意地点了点头,而一旁的米拉则拉起了费里的手:“一起去做准备吧!”白发的洛安女孩这样说着,而少年佣兵一愣一愣地,最后点了点头。
“嗯!”
人常常会因为自己内心的纠结。从而闹别扭式地拒绝他人的好意。经历过痛苦、被背叛、被遗弃、被冷漠以待的孩子更是如此。就好像本能地对狼和兔子同样竖起尖刺的刺猬一般,为了保护自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灵,他们将自己与外界隔绝,一步又一步地恶性循环着最终变成彻头彻尾的孤身一人。
因为年轻,不知如何是好。迷茫、恐惧、纠结,期待有人可以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但却又担心一旦接受他人了对人家敞开心扉了,又会再次受伤。因而对着接近自己的人,百般刁难,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也总会选择直接转身跑开。
但总有些人是不一样的。
讽刺是相同境遇的人在互相****伤口也罢,从米拉的身上费里看到了闪闪发光的某些东西。这个女孩身上有某些东西吸引了他,像是风暴中的船舶瞧见的远处灯塔的火光。不自觉地,仅仅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他就接受了对方的存在。
少年在这种时候需要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复仇和豪气丛生的“我要打败他们”之类的宣言。他想要感受到的,说不定仅仅只是家的温暖。仅仅是伙伴之间平凡到不行的日常的接触。
一切都会变好的,我们都在。
“噼啪”的柴火燃烧的声音响起,安静的林间空地上只有娴熟地处理着食材的贤者和一旁打下手的少年少女。随着炊烟袅袅不愉快的情绪也迎风而散。在一片清新的郊外享受着热腾腾的美味食物,吃饱喝足以后,费里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谢谢你们。”他一改之前毛躁冲动的模样,平静而又真挚地说道。“给。”把餐具收拾到铁锅里头放在旁边以后,亨利丢过来两把木制的单手长剑。
“呃……”两个年轻人都愣了一愣,而贤者则用平静的话语对着费里开口。
“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时候。只需要一根筋地盯着前方就够了。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纠结也好。失落也罢,大哭大叫歇斯底里疯狂地发泄亦没有任何过错。”
“但是……”米拉在之前从未见过亨利有这样的一面,费里愣愣地望着亨利。
“有那个时间去做这样的事情的话,还不如尝试去努力变强。”
“为了不会再度体会到这种无力感。”
“舍弃一切迷茫和软弱,放空你的大脑,只是一根筋地为了不再体会这种悲愤的心情而拼命地向前奔跑。”
“假如你的决心足够的话。或许——”
“只是或许——”亨利耸了耸肩。
“你有一天能改写一切。”
“……”无言的热血,开始在血管之中沸腾。费里站起了身,紧握着拳头浑身因为肾上腺素的分泌而止不住地颤抖着。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亨利的话语说实在的费里只听懂了个大概,但这仍旧让他激动得不能自已。
尽管米拉和亨利认识的时间更长。有一些东西终究是只有同为一根筋笨蛋的男人之间才能够互相体会得到的。
白发的洛安少女坐在树墩子上愣愣地看着这两个人,她只能体会到亨利所表达的话语当中的些许氛围,而费里则好像因为贤者的这一番话就变了个人一般精神百倍,他紧握着单手的木剑,然后转过了身看着米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