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道箭伤其余没什么大的影响,就是要好好休息几日。”
听完温酒的话,兰若仪悬着的那颗心才放下大半,温酒可不想被桓瑾知道他带她过来的事,连声劝说:“女郎,您不如先回去歇着,等嬷嬷醒了我再同你说。”
兰若仪心知自己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得知宋氏安然无恙就行,正要起身离开,倏地,门外传来一阵响声,似是水盆落了地,还听到水花溅落的声音。
“女、女郎……”
外头的女子战战兢兢,惊恐睁大眼睛望着里屋的兰若仪,温酒抬眸望去,等看清来人是莺娘后脸色骤然变得分外难看。
他正打算找人将莺娘带走,兰若仪已经从她出口的声音分辨出来人,面上难掩一抹惊喜:“莺娘,是你吗?”
莺娘惧怕面前这群人,心头有苦难言。那日她和宋氏藏在山石后,眼睁睁望着兰若仪离开,也不知过了多久,另一群人来到面前不由分说将她们两人带走。
最初,她以为这群人也是山匪,可为首的那位公子一袭白衣翩翩如玉,虽看着谦润温和实则清冷凉薄,所问的问题都和兰家七娘子相关。
她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刀尖架在脖颈处随时都能割破,她不想死只想活下去,所以任凭他们问什么回答什么。
直到那位公子走后,后背衣襟湿了一片,冷冰冰的长刀收走,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明白自己总算保住这条命。
再次见到兰若仪她亦心生欢喜:“女郎,是我。”
欣喜过后,莺娘发现覆在女郎双目前的白绸布,不由怔住:“女郎,你的眼睛……”
“暂时失明一段时间,之后会恢复的。莺娘,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山匪来袭,就算莺娘不愿护着宋氏兰若仪也不会怪她,只是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莺娘,你……”
她记得莺娘的卖身契早就还了回去,既然也在这里,为何这两日不见她来找?
莺娘不由苦笑,她一直被人扣在这里照顾宋氏,对外的情况一概不知,自然也不知道兰若仪在此,一想到那位看似温润儒雅实则冷漠可怖的公子,心底的寒意悄然爬上心头。
“七娘,那位公子他……”有没有为难你?
莺娘甫一开口,一抹白衣翩然而至,当看清来人后剩余的话顷刻间咽了回去,血脉逆流,骇得她面色大变再也不敢多说半字。
桓瑾冷冰冰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像是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一般,深邃幽冷,如寒潭冰雪,莺娘双腿发软额头沁出无数冷汗,失力跪在地上狼狈不堪,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兰若仪不知道桓瑾归来,没能听见莺娘后面的话感到诧异:“莺娘,你刚才想说什么?”
在那森冷阴鸷的目光下,莺娘哪里肯说出实话,大汗淋漓摇首否认:“没、没什么……”
兰若仪心生疑窦正欲再问,桓瑾适时出声打断:“七娘。”
听到世子的声音兰若仪转头便忘了刚才的异样,虽然她看不见但面上喜色难掩:“世子,你回来了!”
她想要走上前来却忘了这个房间的布局和先前住的并不一样,脚下不小心绊到一张矮几,本以为自己会摔在冷冰冰的地上,最后还是桓瑾无奈将她扶住。
“不要这么冒失,别忘了你的眼睛还没恢复。”
语气半带着责备半带着宠溺般的诱哄,他对待兰若仪的态度浑然和莺娘先前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莺娘想着兰若仪方才脱口而出的称呼,以及二人亲昵的关系似乎并不一般,莫非这位就是女郎的未婚夫婿镇南王世子?
可——
不知怎的,莺娘总感到哪里奇怪,心底无端发毛。
“世子,我找莺娘有些事,可否让她先陪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