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初,你去哪里?”
她孤零零一人抱膝坐在火堆前,失明的这段时间她总是心头不安。
“火势变小,原有的柴火不够我就去外面找了找。”
他将刚才拿到的白纸翻到另一面,用烧成炭的枯枝在上面落下一行字,随后绑在鹰隼的爪间放飞。当着失明的兰若仪这些举动分外娴熟,似乎笃定了她不会疑心。
“是不是怕了?”取出一方白帕慢条斯理擦着手指,他重新将兰若仪抱在怀中,“夜间凉,快睡吧!”
他的手落在如瀑青丝,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刻眼皮越来越重,不一会儿就陷入沉沉梦境。
入睡之前,她似乎从他指尖嗅到一丝木炭味道。
也许,是错觉吧。
……
同太守告别,马车中坐着的是打扮后的莺娘,而在接下来短短的路途一连遭遇两场刺杀,其中第二次莺娘中了两刀失血过多,刺客还欲补上一刀温酒和护卫匆匆赶来。
其中一名刺客冷声道:“两刀下去应当活不了,撤!”
他果断作出决定不再流连,带领着手下人一并离开,浑然不知他们走后还有人悄无声息跟上。
温酒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莺娘无奈摇头,暗想自家主子真够狠的,说是引蛇出洞却不想让兰若仪演苦肉计,最后让莺娘假装兰若仪受重伤从而引出背后之人。
早在砍下第一刀的时候温酒就看见了,他没有适时出手也是出自桓瑾的计划,必须要让那些人眼睁睁看着“兰若仪”被砍两刀性命危在旦夕才行,否则接下来的刺杀没完没了。
视线落在命悬一线的莺娘上,他想若是莺娘死了先前的药也白费,然而等他的手落在莺娘鼻息前,染血的女子缓缓伸手扣住面前人的手,眼底是活下去的渴求:“我、我想活下去……”
她眼底的光灼烧得太烈,头一次温酒见过求生欲这般强烈的目光。
药粉像是不要钱一样撒在她身上,温酒避开她的眼神,声音平稳无波:“有我在,你不会死。”
或许是这句话给了莺娘极大的信心,眼睛一闭就昏厥过去。
温酒想着自己在这伺候着病患反观桓瑾在另一头温香软玉,怎么想怎么生气,恰在此时熟悉的鹰隼俯冲而下,等温酒取下绑在爪上的字条后鹰隼毫不留情飞远,气得温酒破口大骂:“真是和你主子一个德行!”
展开字条,笔走龙蛇的字迹引入眼帘,等看清上面内容,瞳孔不由一缩。
……
雪过天晴,好在绕过山林就是一段平坦的道路,兰若仪重新坐在桓瑾身前,桓瑾策马,马匹的速度不快也不慢。
从昨日的平和到今日,行程毫无波澜,这和兰若仪先前设想过的险象迭生浑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