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的职业病,没有下文,但其中的提示是存在的。
薛鼐薛教授请你带杜蘅同志下场观看出土的马车。
他的提示蕴含在敬称里。
出土马车位于标记为的坑墓,还算保存比较完好,墓道已经清楚呈现。重点保护的地方,顶上用胶皮打出遮雨棚,两名地质学者以及兰同学正在现场盯看。
有几名年轻学生正在底下,使用手铲轻刮附表面的泥土。
另有几名女同学在旁处理茧形壶和一些绿松石,兴奋地讨论着秦文化和中原文化。
杜蘅下到地底,站在该站的位置,江教授和薛燕妮反而慢她一步。
两人没想到杜蘅居然这么麻利。
“看不出来,你还有些武艺哩。”
江教授一高兴,四川口音藏不住。
杜蘅没吭声。
说好的下场看看,到后来发展为江教授的现场课堂,主要听讲学生是杜蘅,将近两个小时过去,要不是夏教授让人过来问问吃没吃饭,这堂课不知道会开到什么时候。
薛燕妮让薛教授喊去。
杜蘅领了一份铝饭盒装的饭菜,进到指定帐篷里,看江教授给她布置的“作业”。
她有不错的阅读习惯,面对重要稿件,不可能一边吃一边看,所以她选择不吃。
把手洗过,擦干,才翻阅江教授手写的考古日记。
他们已经进行年代确定,从接近周人与秦人马车制式以及相关器物出发,基本推断为战国墓。
杜蘅正看得入迷,脚步声走近。
她听到一声“报告”。
接着是几声抽气。
像是在懊悔这声收不回的“报告”。她从稿件里抬起头,已然认出严冬,探头看。他站在帐篷外,手上捏着两个迭在一起的铝饭盒,那只漂亮的眼睛频频地眨,仿佛被风沙入侵。
“怎么了?”
杜蘅站起来,“是薛教授找我吗?”
“不,没有。”
他否定两次,眼神落在棉布口罩压着的饭盒上,报恩似的也还她两个问号。
“怎么不吃东西?是不是饭菜冷了?”
杜蘅告诉他,自己在看江教授的工作日记,怕把油污弄上去。
严冬没说什么。
他走进,又走出,搬了条凳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