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中书令柳梅丰总是面带笑容,这位一双鹰眼锐利、气度威严,底下的官员无论年资品阶,就没有不怵他的。
家丁一见就直冒冷汗,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苏小姐,忙不迭快步迎下门前台阶,也算有眼力见。
苏父拉着女儿退到两侧,边惊讶道:“齐大人怎么来了?”
这事,连苏宜丹也知道一点。
当初几位重臣一起取出先帝遗诏,看到继承大统的是大皇子萧寂言,其中反应最激烈的便是这位尚书令齐满江。
哪怕如今新帝继位、一切已成定局,但萧寂言主政的这一个月,他都一直称病在家,愣是一天没去上朝,没拜过新帝。
但现在看着,明明身姿挺拔、精神抖擞,之前八成是装病。
明面上都这样了,私底下恐怕动作只会更多,这样的人应付起来得多难啊。
这京城还真是暗流涌动啊。
苏宜丹感慨着,又想到萧寂言这个皇帝当得也不容易,至少没有看起来那么风光。
不过,既然齐满江和新帝不对付,那肯定更看不上新帝钦点的姚太傅,怎么会来烧尾宴?
好生奇怪。
等齐家一行人被迎进府,苏父才带着女儿进去前院。
人家都那么求着进了,自然没有推诿的道理。
姚太傅姚存玉正在前院满面笑容地迎客,见到齐满江时,却明显整个人僵住了。
被贬谪前他也不过是正五品太常寺少卿,更何况在州县落魄一年多,早无京官气势。
面对其他态度和气的官员,还能勉强应付,可齐满江地位高贵又立场微妙,甚至敢拂新帝面子,姚存玉顿时乱了阵脚。
等齐满江到他跟前站定,别说行礼,姚存玉自己就先慌了,忙弯着腰请他入座:“齐、齐大人!”
在场的宾客顿时噤声,齐刷刷拱手下拜:“见过齐大人!”
前院里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齐满江缓缓环视全场,冷声说:“陛下龙体有恙,无法到场,本官来这里,是替陛下恭贺姚太傅升迁之喜。”
说着恭贺,却也未曾备礼。
姚存玉一惊,颤声道:“什么?陛下他怎么了?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
齐满江却没有回答,只是施施然入座,可见对此事胸有成竹。
他也没理由在这种事上扯谎。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到对方眼中惊疑不定之色。
就算新帝有恙,怎么会让齐满江替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