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泠风沉默着注视着她,一直冷然紧绷的眉头忽然松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拉进怀中,按着她的后脑勺:“我没有生气,怎么会生气。你能来找我已经很开心了……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没有再说什么,他推开她,转身从房间离去,不带任何犹豫的。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李天沂瞪着眼睛思考了这个问题一整晚,还好她曾经也是熬夜冠军,就算一晚上没睡也就只有眼圈黑了一度。第二天八点,她摇摇晃晃来到楼下餐厅吃早餐,正在打扫卫生的杨悦看到她立刻开朗地打招呼:“早上好!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黑眼圈已然告诉她答案,杨悦吓了一跳,倒了一杯豆浆给她,着急忙慌地试探道:“是对房间不满意吗?还是——”
“没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是、是这样吗?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话说到一半,眼角的余光就出现了让她睡不着的罪魁祸首。他端着空餐盘从楼梯上下来,视线与她重合了两秒,又平淡地挪开,径直走向厨房的方向,身影隐入门帘后。
果然,事情完全没有变好。
也许是她的叹气声太过沉重,又或许感知到气氛的微妙,杨悦神情复杂,欲言又止,忽地,丛厨房里传来瓷碗破碎的声音和一声惊呼。
“泠风哥?”杨悦第一时间奔向厨房,脚步匆匆,“你怎么了?”
“没事,手滑而已。”
“哎呀!你的手都受伤了!”
李天沂跟在杨悦后面站在厨房门口,看见鲜血正从陈泠风手掌洇洇流出,地上躺着一地碎片。杨悦正抓着他的手腕想要止血却不止从何下手,急得快哭的样子,红着眼眶向她求助道:“能帮忙拿一下医疗箱吗?就在前台第二个柜子里面!”
她也不含糊,把医疗箱拿了过来,他们坐在餐厅椅子上小心翼翼处理着伤口,伤口在虎口,看起来还挺深,止了血后就是一条粉色的口子。杨悦给他上了药又包上纱布绷带,一字一句认真嘱咐他小心一点不能碰水不能提重物,而男人也每一句都有回应,哪怕只是一个嗯字。
李天沂就在旁边看着,没有能帮忙的地方。视线从陈泠风那清浅冷淡的侧脸缓慢移到他们交迭的双手,片刻的出神,直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不好意思啊让你看了笑话,泠风哥他平时其实没有这么笨手笨脚的。那个……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想好要去哪里玩了吗?”
“……没有。”好像也没有想出去玩的心情了。
“那——”
杨悦还想说什么,陈泠风按住她的肩膀,忽然道:“那要先去看看我母亲吗?她就在楼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