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人就被塞进车中,只来得及与两张疑惑的脸擦身而过,车帘就已放下。
“快走!”
盛建宗大手使劲一拍车厢。
“父亲,我没事。”盛叶舟哭笑不得地拉了拉他袖子,有些后悔方才用身体不舒服这个借口。
盛建宗神情却没丝毫轻松,马车一动他就掏出怀中帕子塞进小几上的茶壶中浸湿。
“额头这么烫,还叫没事!”
“额头烫?”盛叶舟疑惑抬手。
入手一片滚烫……竟然真的发热了!
“先别说话,闭眼歇息歇息。”盛建宗将湿帕子贴到盛叶舟额头,又连忙将人抱到怀中轻拍。
轻拍中。
盛叶舟脑中竟真昏昏沉沉起来,熟悉的眩晕感逐渐袭来,眼皮越来越沉,直至无力合上。
自一岁被吓到后,这具小身板隔三差五就要生病。
虽然回南康县后次数少了些,但一年也总要犯个两三次,哪回不是要遭场大罪拖几天才能好转。
迷迷糊糊中,生病后一些列症状如约而至。
体内股股热浪席卷,热气蒸腾着盛叶舟的四肢百骸,骨头皮肉都好似被热意侵蚀,灼热的疼痛紧随而至。
疼痛很快使盛叶舟变得神志不清,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片刻间就将盛建宗的衣襟也完全打湿。
盛建宗紧紧抱着盛叶舟,心疼地整张脸都跟着颤抖变形。
“舟儿乖,我们马上就能到医馆。”
小小的人儿紧紧咬着嘴唇,双唇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像是被刚从水中捞起,因疼痛一直无意识地哼哼着。
盛建宗只觉心口好似被数把利刃穿透般难受。
可除了抱着孩子轻拍外却别无办法,盛建宗一遍又一遍地换着湿帕子,眸中逐渐溢满泪水,其中夹杂的恨意也就越发明显起来。
“舟儿乖,舟儿乖。”
马车刚走,前来送水的冰兰就得知了这个晴天霹雳。
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到内院,刚进书房坐下片刻的盛禺山同样脸色大变,急忙又让管家备车赶往医馆。
***
碧涛院。
房内烛火摇曳,药香弥漫。
窗外已是深夜,屋内几人却好似完全不知困倦,围在圆桌前静静坐着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