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祖父就不该让你入贡院。”
短短几?日,见孙儿整个?人就瘦了一圈,盛禺山此时整颗心都被后悔充斥,只恨当日自己心存侥幸铸下大错。
那日盛叶舟被背出贡院时已?昏迷不醒,送到医馆大夫都惊得不敢下针,生怕人就死在医馆里。
若不是老天垂怜,硬熬一夜终于退热,就是转醒怕也得烧成傻子?。
“此刻说那些又有何用?,先让大夫来瞧瞧舟儿。”柳氏不满地瞪了眼盛禺山和不敢吭声的盛建宗,冷身打断道。
先不说乡试能否高中,这么些年与孩子?聚少离多,如今又差点丢了命,说不怨盛禺山父子?俩那是假话。
柳氏不像府中男子?成日里都想着?如何光耀盛氏门楣,她?只想孙儿健健康康长大,再娶妻生子?平安一辈子?便已?足矣。
盛建宗哪敢吭声,这几?日柳氏就没给过任何人好脸色,鲜少发火的人见谁吼谁,他可不敢去触霉头。
直至手心里传来阵痒意,盛叶舟挠着?他手心轻声咳嗽打破沉闷的气氛,笑着?道:“我?饿了。”
“母亲,舟儿饿了。”盛建宗可怜巴巴地看向柳氏寻个?主意。
“知道饿了就好,我?这就吩咐人去端热粥,在灶上温着?呢。”柳氏松开?眉头,终于露出丝笑意,起身吩咐丫鬟后折身回隔间换衣裳去了。
柳氏一走,屋子?里祖孙三代人齐齐松了口气,盛叶舟挪动了下身子?温声道:“孙儿已?无大碍,祖父您也歇息去吧。”
盛建宗皱眉抢话:“都昏迷三日还叫无事?你爹我?差点就没儿子?了。”
话还没说完,头顶已?挨了盛禺山重重一掌:“胡说八道甚,叫你母亲听见有你好受的。”
“儿子?知错。”
“儿子?已?昏迷了三日?”盛叶舟惊诧不已?,勉强撑着?身体?坐起撩开?床幔朝敞开?的房门外看去。
外面黑漆漆一片,月亮斜挂在西边屋顶上,应该是黎明之前。
“可不是,这几?日咱们府中都乱套了。”盛建宗帮着?掖了掖被子?,又将床幔钩子?挂好才?坐下将这几?日发生的事说了说。
盛叶舟被背出贡院并未惊动他人,每年被抬出贡院的生员多不胜数,他不是第一个?也觉不会是最?后一个?。
就是吓得盛府上下都差点魂飞魄散,就连符辺也得到消息专门寻了告老还乡的御医来诊治。
赵衍从王府连夜赶来盛府,守了两日今夜才?回厢房歇息。
廖飞羽当日同跟到医馆,一听那大夫说束手无策当场就吓晕过去,这两日还被强留在府中修养。
中途出了这么个?岔子?,谁还有闲心关心乡试何时放榜,盛府闭门三日,外界发生了何事全然都不知。
盛禺山拢了拢外袍坐到床边,抬手轻捶发麻的双腿。
方才?盛建宗那一嗓子?吓得他以为孙儿不好,下床脚一软差点跪下,这会儿一松下来后只觉浑身酸软,连站着?都费力。
“乡试之事不必多想,你年岁还小,就是此次落榜下回再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