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又安静下来,几人心中都有些难以消化方才所听到的事。
盛叶舟无聊动了动身子,心中默默算着晚些时候要读的书。
入门启蒙,将《三字经》全部熟背吃透就绰绰有余,《千字文》属于比较基础的内容,盛叶舟五岁入学堂之时就已学完。
至于四书五经,那便是更上一层的内容,对眼下的他来说暂时还不需要涉猎。
前世当过多年老师,盛叶舟非常清楚打基础对日后的重要性,适当显现一点点天赋能进入书院就行。
受万人瞩目的七步之才不适合他。
一步一个脚印向上,方为上策。
“舟儿。”盛禺山忽然开口,摸了摸盛叶舟额角郑重嘱咐:“你遇到老爷爷的事切不可再与他人说起。”
盛叶舟赶忙点头,就算盛禺山不说,他也坚决不会多嘴。
“此事就我们屋中几人知晓便可,此事若是传出去……”盛禺山着重看向盛建宗,他相信就算不说出来,次子也能领会。
盛建宗神色一凛,果然立即明白,连点好几下头后又咧嘴笑了起来:“我们舟儿日后必有大出息,说不定我还能捞个探花郎父亲当当。”
“为何不是状元爹?”吴氏笑问。
“探花郎不仅学问好还得长的俊俏。”盛建宗笑回,接着伸长手刮了下盛叶舟的鼻子:“瞧我儿子长得多俊,不知日后要迷倒多少姑娘呢。”
“胡说八道。”柳氏笑骂,轻拍开盛建宗胡闹的手。
房内气氛陡然一松。
不管这世上是否真有仙人临世,反正已成事实,他们只能接受。
“雅琴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置?”盛禺山打破笑意看向盛建宗,摆明了是不准备插手此事。
盛建宗使劲一搓鼻尖,而后长长叹息:“若是徐大夫来之前,我会让三姐同样服下此毒,再把人丢到尼姑庵中自生自灭,眼下舟儿因祸得福遇仙人搭救,也算是间接救下她一命。”
众人继续等他下文。
“让三姐去城东隐梅庵念经吧,是死是活都与我再无干系,日后我也没有这个姐姐了。”
吴氏听罢,笑眼微弯,手中帕子轻点鼻尖,竟吐出句:“二弟还是心软了。”
此言一出,盛禺山抬起眼皮,扫过两人后轻轻摇了摇头,心中伤感又觉得欣慰。
长媳振作本是好事,但又觉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
以往总以为次子顽劣难改,可今日观他蛰伏几年一步步将盛雅琴引入圈套之中,心思之深沉让人心惊。
思及此,盛禺山又开口问道:“你是何时知晓舟儿中毒之事?”
“去年您寿宴之时,章伯父好友初见舟儿便瞧出端倪,但奈何那位御医也无解毒之法。”盛建宗努努嘴回。
盛禺山心中更觉诧异,满含深意的眸子深深瞧了瞧盛建宗。
那日盛建宗找人拼酒喝得宁酊大醉,嬉皮笑脸的根本没一点异样,隐藏得如此之深,再次叫盛禺山另眼相看。
次子藏巧于拙……不能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