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青吹亮火折子,点燃灯架上的灯油,走过来给他取针,瞧见少年系在腰间的衣服被汗水浸得湿濡,叮嘱道:“今夜不要洗澡,忌剧烈运动,勿抓挠,否则可能会引起感染。”
看清楚青青手里拿的只是一根火折子,方子衿紧张的心情和肢体松弛下来,却在下一刻发现身体的异常而变得更加局促不安,不着痕迹地用衣服遮住大腿。
方子衿看了一眼楚青青的位置,僵硬的手指不知朝哪放,心里有鬼似的试图引开她的注意。
“我衣裳湿透了,想换身干净的。”
楚青青点了下头,收起针灸包向外走:“我让影二送衣服来。”
待楚青青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方子衿难堪地弯下腰,脸颊火辣辣的烫,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却知道这种反应代表着什么,心里生出一种不知所措的害怕。
他相信世上有很多另辟蹊径的治疗手段,但让本身就生不出情欲的他出现这种反应,荒谬诡异到没有一个大夫会用的手段,根本就不是正常的。
倒像话本上相爱的男女为追求某些奇特的感觉,而用的欢爱方式。
楚青青完全可以向他说明这只是治疗中的一部分。
不说,是认为不重要,还是有别的想法。
什么样的想法?方子衿头昏脑涨地思考,脸上的温度持续上升。
楚青青和他同样失去父母,同样没有朋友,他们可以亲密无间,他能想到的,能够接受的,是成为最好的兄弟。
可楚青青要的,会是兄弟关系吗?
废后不能成为大将军的言论,能骗骗五岁的他,却骗不了如今的他。
婚书乃先帝重病时赐下,朝野上下没人赞成这场荒诞的赐婚,只要楚青青愿意,和离不难。
但楚青青把他留在身边,既不废后也不和离。
他想不出这样做的理由。
方子衿不愿关注身体的异样,想等身体自发消停,可他越是发散思维,越是难捱,沉埋的欲念一旦破土便一发不可收拾。
身体想要发泄,被他僵硬又死板地压制在内心深处。
他没做过那种事,也不喜欢做。
若他废了,他们也成不了别的关系,楚青青是不是就可以成为他真正的哥哥?
楚青青说他遥不可及似雪山之巅的冰莲,是喜欢他这张脸?
方子衿低头趴在桌边,眼角发红。
哥哥不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他只要仔细点,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他不喜欢男人,哥哥一定会放弃那种念头。
可是,那人真的像表现出的那般在乎他的感受吗?
方子衿又不确定了。
楚青青回来时,嘴唇微湿,应该有喝过茶水,点燃灯油时,眼睛泛出冷淡的琥珀色,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停留,不像喜欢他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