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烤肉的味道。”王宇挺直脊背,再去细闻,那气味又消失了。
他不放心地紧贴土屋门,透过门缝看里面的情况,却见之前没有一点生气的少年阖动嘴唇,像是在说什么,楚青青的手放在少年的唇上,流连辗转,透着说不清的暧昧。
王宇耳根通红地收回视线。
“我回屋睡觉了,你也早些休息吧。”王宇路过影八身边,随意扫了一眼。
他还没看清第一行写了什么,影八又快又工整地写完一张纸,盖在最底层,眼皮没抬一下。
王宇:好像允他看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让他看。
屋里。
楚青青脱下少年的上衣,金针止血后拔出长箭。
谨防伤口感染,她用火灼的方法处理箭伤,方子衿全程蹙着眉,眼睛却没有睁开。
“水……”少年张了张唇,声音微不可闻。
楚青青取来灶台上的小茶壶,里面只剩半壶水,试过是温的,壶嘴塞进方子衿嘴里,缓慢倾倒灌入。
“还要喝吗?”楚青青目光落在方子衿身前的疤痕,是铜雀台受的贯穿伤,伤口愈合了,疤痕还是红得鲜明刺目。
这道伤疤怕是要跟随他一辈子。
方子衿失血太多,苍白的嘴唇毫无血色,唇缝干燥开裂。
楚青青想起自己生病时妈妈是怎么照顾自己的,用手指蘸取水迹,湿润少年干裂的嘴唇。
方子衿的手指无意识地颤抖着,整齐的睫毛下面闪烁着微光,楚青青多看了两眼,少年睫毛下的清泪就无声地滑落下来,像是开了闸一样,越落越多。
他陷入噩梦中,身躯都在颤动挣扎。
楚青青握住他冰凉的手掌,下一刻便被修长苍白的手紧紧扣住,方子衿的指甲发了狠地掐进她的手背,掐出了血。
楚青青扫视一眼,没有扒开方子衿的手,目光清清淡淡地看着颤抖的少年。
她很小的时候被家猫抓伤过手背,伤口很深,很痛,也流了血。
她呼了痛,引来家长。
家里人说要把猫送人,她哭着恳求也没有用,从此再没有看见那道小小的身影。
她养不了猫,却真心喜爱着,因为求而不得,所以更加想要珍惜,想要保护。
后来被小猫抓伤,她也不会表露一丝不适的表情,会不自觉忽视身体上的疼痛。
方子衿不是小猫,他的力气很大,造成的伤口远比猫咪抓咬严重,指甲深入骨缝,若非长度不够,洞穿手掌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