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的坐在小院里,看沈瑞之细心的给我剥了花生,柿子,一脸期待的喂我嘴里。
我扭过头去,怎么,跟我玩一个巴掌一个枣?
沈瑞之也不恼,嘱咐婆子们好生伺候着,他自己转着轮椅,骨碌碌的离开了。
我问亲兵,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那人却递给我一套东西,我打开来看,赫然是沈家军的兵符跟几处房契,匣子里是厚厚的银票。
我如触火了般,扔了回去。
沈瑞之跟托孤一般的做法,他要干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可身子日益沉重,在牢中我吃不好睡不好,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想什么。
临盆在即,我更是动弹不得。
困意时常将我包裹,昔日在上战场的日子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不过,沈瑞之打我的那几巴掌,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将我劫到这来,为的,就是我腹中的孩子吧。
去母留子,是高宅大院里惯用的手段,比如我生母,就是被我那宰相爹,亲手溺死的。
沈瑞之来看过我几次,每次我都沉沉的睡着,是庄子里的稳婆告诉我,小娘子真有福气,郎君生怕你受委屈,日日叮嘱要仔细伺候。
呵,我受的委屈还少吗?
梦里,我时常梦见沈瑞之一层层的剖开我的腹部,他要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孩子被夺走。
醒来时,却总能看见床头搁着温热的好吃的。
下第一场大雪的时候,我生了。
沈瑞之不知从何处赶来的,进门的时候,直接从轮椅上摔了下来,他激动的语无伦次,从怀里掏出来个平安扣,颤颤巍巍的递过来。
不是给孩子的,而是给我的。
他说:“知了知了,你要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我冷眼看着他,我想知道,这戏往下他要怎么演。
待我养好了身子,已经又是新的一年了。
我将孩子托付给村妇,趁亲兵不注意,乔装打扮一番,俏俏潜伏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