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晴雪深呼吸一口气。
“心静,手稳,眼明。”周绪道,抬手将萧小娘子的弓箭停在一个合适的位置,鼓励道:“你觉得什么时候射箭就什么时候射,失败也不要紧。”
萧晴雪手臂紧绷,弓弦被扣在拇指玉韘的弦槽处,眼睛微微眯起,紧盯着前方的一只野鸟,它有着鲜红的羽毛,体积不大,正在一条鲜鱼上左右张望。
萧洛兰在一旁看着女儿射箭,受到感染也紧张了起来。
只听“嗖”的一声,箭离弦上,虚影一晃而过,一只野鸟被射中了,翅膀扑腾了几下,没过几息,倒在草席上彻底不动。
萧晴雪惊喜又不敢置信的望着那野鸟,欢呼一声:“我射中了。”
萧洛兰也很高兴,夸奖道:“晴雪真棒!”
周十六郎看着她们兴奋那样,不懂有啥高兴的,看看距离吧,那么近,只要不瞎就能射中,尤其是伯父,笑的和她们像一家人似的。
拓跋阿木低下头,不让人发现他的高兴。
萧晴雪走过去把那只野鸟拿过来:“中午烤这只鸟吃。”
周绪看着萧夫人脸上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好看。
“伯父。”周十六郎走过来笑道:“今天这么热闹,不如中午办个宴会吧,我上船前担心船上生活烦闷,就请了太炀流音坊的一些乐师,还有一位擅长舞剑的剑师,以供观赏。”
周绪眼皮一掀,似笑非笑的看着十六郎。
周晏之被伯父看的心里一突,那种腿肚子打颤的感觉又来了,他下意识的看了看伯父的手,没有拿着错金乌鞭。
“既然你想看,就看吧。”周绪道。
萧晴雪看向妈妈,发现她接过自己射中的野鸟,很是欣喜,眼眸中都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和喜悦。
中午。
崔婆婆站在萧娘子身后给她挽发,她对偶尔看见的暧昧痕迹视而不见,薄金花钗插云鬓,雀衔流苏坠玉珠。
轻扫玉容粉,淡描远山眉。
崔婆婆放下手中螺子黛,道:“娘子今日可要贴花钿,点面靥,听闻长安那里最近流行斜红妆和酒晕妆,娘子可要试一下?”
没有听见回答,崔婆婆放下螺子黛,发现萧夫人眼睫低垂,竟似要睡着一般。
“娘子。”崔婆婆在耳边唤了一声。
萧洛兰猛然惊醒,看向崔婆婆,眼睛里还残留着困意:“怎么了,崔婆婆。”
崔婆婆笑道:“娘子可是犯困了,夏季人本就容易体乏,可是现在宴席将近,也不好推辞了。”
萧洛兰见崔婆婆绝口不提早上那一幕,掩下心中羞耻,道:“我等回来再睡一觉好了。”
崔婆婆见娘子困乏,也不欲劳累她,便只打算做简单的妆容,但就是这样,她也觉得萧夫人的身姿容貌真是她生平所见之最,那一身软腻细肉,绝佳的丰腴流脂,碰上去宛若温玉在怀。
淡紫的大袖衫披着锦绣长裙,端的是华贵雍容,体貌丰态浓丽,艳若牡丹。
“谢谢崔婆婆。”萧洛兰说完,想了想又握着她的手道:“崔婆婆,等会可劳烦您一件事情。”
“娘子客气了,您尽管说。”崔婆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