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兰坐在伞盖下的阴凉里,冬雪在地上铺了一层干净的毯子,顺便为主母倒上一杯茶,随后跪坐在主母身后,看到郑鱼心过来,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她并不喜欢这个苗疆出身的郑鱼心,可是主母却好像挺喜欢她的,冬雪心里郁闷,面上却不显露。
“我给主母扇风。”郑鱼心跪坐在主母身边,笑着给她扇风。
萧洛兰见这小姑娘热的脸颊通红,将团扇转向她:“你自己扇吧。”
崔什子坐在一旁,望着远处的千仞山壁,不知在想什么。
“你的水囊还有水吗?”萧洛兰看向这个爱笑的小姑娘,和女儿差不多大,但是比女儿成熟多了,一个人和那些门客们一起上路,经常跟在她身边,喜欢收集漂亮的东西,也很爱干净。
早上萧洛兰看见她用水囊里的水倒着洗脸,被老驼背爷子看见教训了一下。
水在此刻是极为珍贵的,他们队伍有人有马,对水的需求量巨大,现在距离上一次在河边补给水源已经过了两天,也快到下一次补给时间了。
经过这么多天,萧洛兰离开阆歌的伤心难过和对女儿的思念担忧已经藏在了心底,开始慢慢的观察四周,也了解了一些行军的艰苦。
骑兵吃食大部分都是肉干和圆饼状的烧饼,十分干硬紧实,穿孔携带,每到吃饭时就用热水泡一下,半糊半硬的就下了肚,睡觉就一个毛毡帐篷,平常卷成一个挂在马背上,水囊是必不可少的,几乎每个骑兵都带有至少三个的大水囊,不仅人喝,马儿也喝,若是天气十分炎热,便只顾着让马儿喝,人就不喝了。
马比人精贵多了,一共行了半个月的路程,五天就会到一个小型军镇,在军镇上让战马吃好喝好,然后准备战马的食物,后面马车上就堆放着大量的战马吃食,它们吃的比人还好,都是成堆的谷物,只有这样,战马才会有力气载着骑兵白日全天前进。
“还有哩,主母不必担心。”郑鱼心笑眯眯的回道。
“那就好。”萧洛兰想了想拿出一条手帕给她:“下次想洗脸用这个吧。”只要一点水弄湿以后擦擦脸还是可以的,萧洛兰在没有到达水源地的时候,一般都是这样洗脸的,洗漱什么的都很节约,和他们其他人一样。
她见小姑娘性子大大咧咧的,也没带什么日用品,这次跟着队伍准备的不够充分吧。
郑鱼心接过方方正正的手帕,而后笑的更甜了:“谢谢主母。”
周围几个门客看向他们,看了一会又移开了视线。
“主母。”郑鱼心眨着眼睛看着这个雍容美艳却温柔似水的妇人,主母皮肤真好啊,不知道怎么长的,在太阳下好像会发光一般,也没有浓妆,乌发浓密蓬松,丰腴有致,稍微靠近就能闻到她身上奇特的香味。
就像是冬天的太阳,闻一下晕乎乎醉陶陶的。
哎呀,真羡慕主公。
“主母,您想不想算命啊?”
萧洛兰已经不奇怪这小姑娘说话无厘头了,她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姑娘浑身叮当,头上还带着鲜亮的羽毛和银饰,看着也不像会算命的样子。
“算命多好玩,和尚就会算命呢,而且算的很厉害,主母要不要算一下?”郑鱼心用手指绞着发辫,对这么天的路途感到无聊透顶,只有在主母这才能感觉到舒惬。
“小僧的确会算命的。”白衣僧人笑着点头。
崔什子看向他,江湖上有名的慈僧,洛阳的慈悲寺惨案就是他犯下的,除了年幼的小沙弥,院内的主持方丈僧人被他杀了个一干二净,后来当了主公的门客,随后一心向佛,参悟佛理。
萧洛兰听到小和尚这么说,犹豫了一下,她对算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是不信的。
“何师父,怎么算?”萧洛兰最终还是问道。
郑鱼心听到何师父三个字忽的笑了起来,她捂住嘴巴,抱着肚子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白衣僧人走过来,放下禅杖:“主母把手伸出来,我一看便知。”
“主母还没问想算什么呢?”郑鱼心笑累了,揉着腮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