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留下的不是他。
宽和的长兄,温柔的长嫂。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被父母耳提面命。要是可以,常二都想在这儿混一辈子。
初晓清晨时分,常二在院里练剑。
沾着朝露的花架下,挽出的剑花被衬出许多柔情,引得吉祥满目艳羡。
“花架子。”常忆抱胸嫌弃道。
她看向小伙伴,语气间满是不服气:“这又不难,我也会。”
姜佩兮站在廊下,隔着卷起的竹帘看向他们,她问身侧的丈夫:“常公子剑术如何?”
周朔看了眼,顺口回答:“世家里教的剑法。”
姜佩兮不懂这些。
她幼时只学过几天剑术,因不小心弄伤自己,母亲狠狠责罚了教她剑术的师傅。后来她就再没学过这些,连着骑射等一应功课全部取消。
姜王夫人不认为幼女需要学这些吃力而效用很小的技能。她的瑾瑶永远是高高在上的贵女,身侧会有无数效忠她的死士。
姜王夫人很笃定,顺着自己的规划,她的小女儿会安稳顺遂地过完一生。
享受着世家的尊荣优渥,却不遭受权力争斗的腐蚀。
“什么叫世家里教的?剑法还分世家和非世家吗?”姜佩兮不懂剑术,但她立刻觉察到周朔话的奇怪。
判断一个剑法属于世家,就意味着有非世家来对标。
可周朔自幼在建兴求学,他的一切都该来自世家。
“我学得杂。什么也没学会,都是半吊子混着。民间那些不入流的剑术也知道一些。”
意识到话里的疏漏,周朔给出拙劣的解释。
姜佩兮颔首,不作他想。
她很敏锐,可她完全信任他。
他们沿着回廊离开,不再关注少年人的好胜之心。
常氏兄妹互不相让的斗嘴自每日清晨开始。
治寿常府完全热闹起来。
十七的少年,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就是拌嘴也显得很有趣。
在世家外,不用再每一句话都瞻前顾后,如履薄冰。
姜佩兮托腮看他们你堵我一句,我呛你一句,听着就忍不住发笑。
周朔将洗好的果子递到妻子手边,他看到她的笑。
于是看了眼他本该判为算是吵闹的兄妹俩,觉得自己提了个不错的建议。
酉时的太阳还未落下,它的光并不刺目,透过枝叶繁茂的藤萝,零零星星洒进金堂屋。
看到周朔手上沾了水渍,姜佩兮把绢帕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