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佩兮听着发笑,善儿的顽劣有地方可去了。
在热闹与喜悦中,寇嬷嬷凑到女主人耳边附语。
姜佩兮脱身宴席,去向厅堂。
徐盼儿已等了许久,听到动静连忙起身,看向来人。
她更美丽了,身上的冷清凉薄已微不可查,满身都是恬静柔和。
同是生孩子,姐姐每次生都像死过一回,身上浓郁着厚厚的死气。
而江夫人却比原先更加明艳动人。
为什么呢?
为什么同是生孩子,她们的状态却截然相反?
为什么江夫人的夫君,那样爱护她,陪着她生产。
而姐姐的丈夫却在姐姐生产时,还在与妾氏**?
徐盼儿按下心中酸涩,她向姜佩兮施礼,送上一对银手镯:“论理我不该来,但这对镯子是我姐姐生前请匠人打造的。她老早打算送给夫人,却不想……”
“瞧我说这做什么,这喜庆的日子。江夫人别跟我计较,我姐姐出嫁后便没了手帕交,她一见夫人就觉得亲切,与夫人相处,姐姐很开心。”
说着徐盼儿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尽力压住眼泪,勉强扯起笑,“我行事莽撞,冒冒失失就得罪了人。夫人不喜欢我,但这镯子是我姐姐的一片心意,还请夫人收下。”
那是一对给婴儿带的手镯。
回想往昔与徐夫人的相处,姜佩兮只有叹息,生死之事总是让人绝望无力。
姜佩兮将银镯交给寇嬷嬷后,用绢帕擦拭徐盼儿溢出的眼泪,“你何时得罪人了?我何时不喜欢你了?我与你姐姐相交,也把你看作妹妹。”
徐盼儿知道这是宽慰人的客气话,她哽咽着,用手揩过眼角:“谢夫人。姐姐的心愿已成,我就先回去了。”
姜佩兮也有姐姐,知道妹妹对姐姐天性的信赖与依恋。
她可以体悟到失去姐姐的悲伤。
她拉住徐盼儿的手,温声道:“你既送了礼,就没有不参宴的道理。随我进去,吃顿饭,再看看孩子。”
徐盼儿摇头拒绝:“不了,我家里催我回去的。我马上出阁,家里很忙,我得回去帮衬着。”
“好吧。盼儿什么时候出阁?嫁去谁家?我也好备份贺礼送上。”姜佩兮拉着徐盼儿,送她出去。
徐盼儿的情绪猛地落下去,她抿唇不语。
姜佩兮没等到回答,便问:“怎么了?你给我送礼,却不让我送你吗?”
她连忙摇头,神色失措:“不是不是,只是……我的婚事不太好。”
停住脚步,姜佩兮问她:“怎么说?”
“我娘,让我给姐夫做填房。”徐盼儿光是说都觉得臊得慌,可她耳边又响起娘的哭求声。
娘说,李员外家富贵,你嫁过去吃穿不愁。
娘说,你姐姐的孩子这么小就没了娘,李家若是娶了新夫人,她肯定会虐待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