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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召下午就出了院,跟学校请了假,躺在家里足足一周才重新回学校。
黑板旁边写着几个粉笔字,距离高考还有六十天。
后来的几天,聂召都在教室食堂跟厕所三点一线。
她脑子里想到了葛元凯说的,让她上个大学。
葛元凯学习很好,大概因为家里没一个学习差的,他就算不学随便看看书都能考到全年级前几,每次都特别傲地夸自己聪明,让她多跟着他混也能补补脑子。
葛元凯比她大一岁,在台海上了一年大学,即将入队当兵,顺应他爸妈原本安排好的,大概要三四年才回来。
聂召低着头看了眼手下的数学课本,看了两三秒,合上,又两三秒之后重新打开。
就当熬过毕业打发时间了。
从厕所回来,桌子上湿了个透底。
聂召站在过道旁边扫了一眼,书被乌黑的水沾染的成了团,还有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黏在上面,一桌子的垃圾让人恶心到想吐。
卢湘注意到聂召的举动,忙的走过去,抿着唇站在她旁边有些生气了,但又没有办法。
聂召揣着兜,抬脚随意踹了下凳子,跟危楼似的凳子摇摇晃晃几秒,零散成一堆废柴。
应该是被谁直接拆掉了螺丝。
“聂召,你跟我坐吧。”卢湘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说。
或许是因为这半个月来遇到的这种事情太多了,走路时不时被撞一下,接热水被打翻烫红了手背,以及往她抽屉里放土钉,一些小学生的校暴行为。
卢湘有说让她去告诉老师处理这件事,聂召反问她:“你当时被造谣怎么不告诉老师?”
她瞬间没话了。
聂召跟习惯了似的挺平静,一丝波澜也无:“没事,我去办公室问问能不能再找个凳子。”
卢湘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看平常去食堂时会遇到兆锐那几个人,他们要不就高声故意侮辱人,要不就用眼神挑衅地盯着她看,卢湘自然也能看出来聂召被欺负跟那些人有关系。
她的预测还真预准了。
“那你快点去,快要上课了。”
聂召“嗯”了一声,揣着口袋出了教室的门,一整个下午都没回去。
就剩下两个月毕业,她大可一直请假不回学校,或许当时她就不应该入学。
去了办公楼三楼跟凌季同请了假,很意外,他只是看了她一眼,直接同意了她的假期,语重心长地说:“最近是关键时刻,其实老师也知道对高考提高不了多少了,你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不然等高考那天晕倒了就什么都白费了。”
说了一堆,聂召掏了掏耳朵,觉得这凌季同是不是发疯了?平常在课上对学生要打要骂,忽然这样她还有些不习惯。
出了办公室的门,从过道离开时聂召还下意识透过玻璃往办公室看了一眼,目光扫了一一眼凌季同刚才着急忙慌关掉的笔记本界面,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