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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之后,景煜屹独自在沙发上。
他思索片刻,还是推开了房间的门。
起居室的主灯已经被关掉,只留下了嵌在墙壁上的一圈小灯,散发着微弱的亮光,投射在完璧如恬静的睡颜上。
她今天没化妆,素净着一张小脸,皮肤光滑细腻宛若白玉,睫毛浓密又纤长。
小姑娘睡得很踏实,就是睡相差了些。
身上的被子乱成一团,一只腿还大大咧咧地伸了出来。
景煜屹无声牵起嘴角,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他说不清这种感觉——
似乎一见到她,笑意便会不自主地溢出。自己怎么能荒唐到,一看到她就开始无意义地笑,冒失得像个情窦初开的青春期男孩。
自嘲了会儿,他帮人重新压了压被子,调整一下房间的温度,很快又退出来。
大多数人的眼中,他天生就桀骜张扬,轻狂无礼,干什么都随心所欲,不顾后果。
可只有景煜屹自己知道。
他到底有多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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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市的那个早上,是早春时节晴朗的好天气。
完璧如不打算回秦家,下飞机之后,就跟着景煜屹一起去了泓景。
泓景商业广场高楼林立,如艺坊正坐落于最核心的商场中。
从如画的江南水乡再次回到钢筋水泥的森林,孤独感也就如同这片冰冷冷的建筑物一同把她包裹。她环视一周,深呼吸几次,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
才过去了几天而已。
尽管生活发生了物是人非的转变,但依旧有永恒存在的温暖在等着她。
分别的时候,她下车,认认真真朝景煜屹道了声谢。
白衣黑裤的男人扬着眉,低声笑,“在店里就别愁眉苦脸的了,免得丢生意。”
完璧如心虚着没看他,嘴上还胡乱应着,“知道了。”
心里却清楚得很,她没办法强撑着时时刻刻保持开心。
他又开口,“你要真难过,就从你们店里那落地窗往外边儿看。”
“为什么?”
完璧如疑惑出声,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抬头永远阳光灿烂”这种感人肺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