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换了,下马车不也还是要淋湿。”玉珠叹气。
“有沉舟在,不会的。”
楚识夏笑嘻嘻地去捏沉舟的耳朵,摸到一手的滚烫。她一愣,沉舟却捂住她的手不放开。恰逢马车外传来轰鸣的雷声,楚识夏恍然大悟,捂住了他两只耳朵,几乎把他整个人搂在怀里。
“不怕不怕,”楚识夏哄小孩子似的安慰道,“只是打雷。”
沉舟顺理成章地握拳放在她的后腰上,安心地享受这个若即若离的怀抱。
玉珠翻了个白眼。
——
楚识夏记得沉舟是怕打雷的。
沉舟刚刚能看见的时候,是听不见的。
那时候楚识夏看他,就像是看一个冰雪雕琢出来的娃娃,安安静静坐在一堆猫猫狗狗中间,束手束脚得可爱又可怜。楚识夏自觉得到了一个很漂亮的玩具,于是捏着小狗的爪子搭到他的掌心里,算作示好。
沉舟不敢握。
手里的爪子温暖柔软,毛茸茸的。抱着小狗的女孩笑起来会露出两颗虎牙,明媚得刺痛沉舟的双眼。可女孩的脖颈也那样细,沉舟只要一只手就能折断。
美好的东西,在他手里都是要碎的。
沉舟没有牵过任何人的手,他每一次贴近名为“人”的同伴,都是为了割断他们的喉咙。
但眼前的女孩不是他的“猎物”,他没有收到“命令”。所以沉舟只能握着双拳按在膝盖上,低垂着睫毛观察这个蹦蹦跳跳的女孩。沉舟连呼吸都是均匀的,只有追随着楚识夏的目光才有些微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