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觉得,军队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楚识夏不答反问。
“银钱、粮食、马匹,”燕决一口气答了许多,“军功?”
“是忠诚。”楚识夏道,“帝都很好,但帝都就是太好了。繁华梦、温柔乡,这样的地方是考验不出‘忠诚’的。铁打的忠诚,过命的交情,生长在边关的血里。”
楚识夏说到这里顿了顿。
她想起了云中的风和雪,铁马金戈、冰河万里。冰原上篝火燃起,士兵们的甲片上光辉闪烁,刀锋雪亮。
“好在,我不会带他们上战场,所以暂时还不需要这样的忠诚。我们的关系仅仅是‘有利可图’。”楚识夏娓娓道来,羽毛般的眼睫下是一双狡黠的眼,“但在帝都,这样的忠诚已经足够。”
——
群玉坊。
方才下过一场雨,湿漉漉的街面上倒映着破碎的月色。
“她不就是姓楚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邓勉喝得醉醺醺的,委屈巴巴地大喊起来,“我兰陵邓氏也是世家大族,少看不起人了!”
扶着邓勉的人被酒鬼振臂高呼的动作砸到了脸,头昏脑涨的。邓勉不依不饶地转过来抓着他的领子,问道,“本公子难道真的一无是处吗?”
“哪能呢,是她楚识夏有眼不识泰山。”羽林卫嘿嘿地应道,被邓勉嘴里的酒气一喷,只想一拳把这人砸倒在地上。
但他不能。
邓勉是家中独子,又是大理寺卿的儿子,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要不是她救我一命,我早就——”
邓勉后半句话没说完,扶着羽林卫剧烈地呕吐起来。羽林卫躲闪不及,被他倒出来的秽物滚了一身。羽林卫“哎”了一声,暴怒之下还是按捺住了没把人推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