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霜姐姐、阿敷姐姐、环儿还有小仪她们……想逗我开心,就趁人不注意,把酒盅藏袖子里,偷偷过来喂我……”
“这群孩子……”
张氏眼睛红肿,帕子掩唇似是想笑,一大滴泪却是砸下来,她最后捂着嘴,伤心不已啜泣起来。
“后边……后边我喝趴下了,我、我醒过来就到老祖宗院里,什么、什么都……”
不知不觉,何皎皎已是泪流满面,她哽咽着低了头,觉得没有脸面对她们,“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不起……”
“呜呜…真得对不起……”
何皎皎扑进苏皇后怀里,泣不成声。
其它几位夫人也再忍不住,竟是流着泪跪到大殿,朝苏皇后磕起了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妇求求您,求求陛下,一定要把她们找回来啊。”
“郡主娘娘,您再好好想想,怎么可能什么都想不起来呢,臣妇求求您了!”
“我家那丫头从小到大半点儿风吹雨淋都没经过,怎么受得住这样的蹉磨?!”
苏皇后听得红了眼,场面失控,她至少不能再失态,先搂了何皎皎哄,“令仪,好孩子,都是哪群胆大包天的贼人使坏,跟你没关系的,没人怪你的。”
“别哭了,别哭了,我们令仪最乖了,吓着你了?”
苏皇后搂紧少女肩膀,手轻拍她单薄背脊,沉声道,“令仪,你先去后头坐,别怕。”
她让宫婢领何皎皎去隔间。
理了理衣袖,苏皇后再抬眸时端起严厉神色,喝道:“都给本宫起来,成什么样子了?!”
“嫂嫂,我去慈宁宫前跟你们怎么说得?”
她看向张氏,不由得叹息哀然,“不许哭了,不许吓着令仪了,还闹成这样。”
“非要见令仪,见了又能如何?人家一个小姑娘能怎么办?”
苏皇后这几天一直被她们缠着,被缠着喘不过气了,别无他法,才让何皎皎过来一趟。
宫婢嬷嬷上前硬把人搀起来摁回座椅上,慌乱一阵,妇人哭声哀求不绝,直往人脑子里钻。
何皎皎不敢往那边再看一眼,眸中噙泪匆匆一拜,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往隔间走。
宫婢撩开隔间珠帘,她脚步却是一僵,身后刺来一道极凄厉的哭嚎,“娘娘,月霜手指头被他们砍了!”
“你哥哥哄我说是吓唬人的没人敢伤她,可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还能认不出来吗?!”
“郡主娘娘?”
宫婢担忧的一声,唤得何皎皎回了神,她止不住泪,干脆捂了耳朵奔进隔间,假装自己听不见妇人们的哭泣。
她们都是家中娇惯长大的女儿家,不谙世事,亦不知愁苦,偶尔使使小性子,会跟别家小姐比比衣裙钗环……可这难到是什么天大的罪过吗,要让她们用这样的劫数去还?
若是她那日没有醉酒离去,她如今又是何种的境地。
何皎皎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