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的手保养得当,白皙纤长。
可指尖腥红斑斑。
她的手没有擦干净。
何皎皎满脑子想。
她手上,还沾着温荣的血呢。
外头却又是一阵喧嚣,脚步声沉沉靠拢,一黑甲高大男人大步迈进来,恭敬弯腰拜下,“臣赵玄通护驾来迟。”
护驾。
苏皇后逗猫一般逗着迢迢,好笑问道,“我这里哪儿需要护驾?”
男人沉声道,“义父让我来看看。”
苏皇后淡淡道,“用不着,你忙去吧。”
何皎皎听不懂,正觉赵玄通名字耳熟,嘉宁惊诧出声,“赵玄通,你干什么?!”
何皎皎霍然抬头,从嘉宁身上看向赵玄通。
她想起来了,嘉宁的驸马赵玄通,从地方上的武将调回京中。
凌昭这位十三皇子只作了羽林卫副都统,因为都统是他。
月前北镇抚司六王倒台,赵玄通…又去作了那北镇抚史。
他口中的义父,是谁?
何皎皎陷入沉思,那边嘉宁满脸泪的起身,不顾阻拦冲到他身前,“赵玄通,我问你在做什么呢?!”
她声嘶力竭撕扯起她三年的枕边人来,鬓发散乱,目眦欲裂。
铠甲冰冷,落雪不化。
赵玄通一手制服住了她,腰板笔直,对苏皇后低头道:“皇后娘娘,臣先带她回去。”
“走吧。”
苏皇后了然一笑,准了。
嘉宁连打带踹,还是让赵玄通一把拽走。
迢迢睡着了,苏皇后让何皎皎抱她下去歇息。
何皎皎擦干净女童满是泪痕的小脸,一夜无眠。
她想了许多,一件事都没想清楚。
这场倒春寒来势汹汹,大雪一连下了三天,冻出一片银装素裹。
宫宇白茫茫一片,掩尽一切龌蹉。
何皎皎带着迢迢,在坤宁宫住了四五天。
坤宁宫铜墙铁壁似得,雪蕊过来了几趟,报太后平安,何皎皎丁点儿风声都没再听到,日子竟然无波无澜,趋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