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苏皇后心中微晒。
他都要何所为女儿的命了,顾忌什么呢。
里子都掉光了,还要起面子来了。
苏皇后笑容不变,微抬起手,大袖上金绣的凤凰摆尾栩栩如生,几欲振翅而飞,“北梁狼子野心,屡屡犯我边境,而我齐周既往不咎,与其结两国秦晋之好,以彰我大国威仪。”
“如何,哥哥?”
苏长宁微怔住,又听苏皇后语气缓缓,“哥哥,我说了,我心疼那丫头,我不会让她死的。”
她温柔地看进他眼里去。
和她一次次从凌行止手里保下凌昭,一样的神情。
凌行止是他们挑好的继承人,可剩下的,也都是她的骨肉啊。
皇室不能出兄弟争妻,手足相残的丑闻,苏家不能留一个会对苏月霜太子妃之位造成威胁的人。
苏长宁是有女儿的人,可何皎皎是谁的女儿呢?
她没有能庇护她的父母族亲了。
那便来作她的女儿吧。
把何皎皎送的远远的,山高海阔,看她的命了。
“那你看着办吧。”
苏长宁让了步。
待他离去,苏皇后留在暗室里坐了半晌。
案几上灯盏上蜡烛剩了一半,她忽地挽袖端起茶杯,慢慢将灯烛浇得熄灭。
月华照进窗棂,灰霾一簇烟散。
见屋里莫名黑了,苏皇后守在外边儿的亲信半掩着推门,担忧的唤:“娘娘?”
黑暗里,妇人笑声轻柔,“这么多年的权势富贵,已经蒙住哥哥的眼了。”
蠢货。
过去了三日。
太后称病,坤宁宫闭门不见客。
何皎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听到半点儿外头半点儿风声,不知道这件事帝后究竟如何处理的。
总不会,真当是凌行止喝醉了罢。
她内心的不安与无措,在今日清晨,手上的玉镯无故在桌角上磕碎时,达到顶峰。
断裂的锋面在她腕上割出一道血痕,太后握着反复看了,一脸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让雪蕊拿药来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