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哼了哼,牵她的手越发紧,牵着她摸黑绕过游廊庭院,把外院内院厅门,正房厢房耳房重花门,各方布局一一指给她看,说给她听。
宅院占地几乎百亩,七进七出,大半个时辰没逛完一半,何皎皎不干了。
她扯着凌昭的手停下,止不住打了个哈欠,又累又困,“我走不动了。”
凌昭便把灯笼递给何皎皎,蹲下去背起了她,何皎皎搂紧他脖子。
灯笼晃啊晃,他今天话格外多,少年声音轻缓,絮絮叨叨的,何皎皎翘了翘脚尖儿,在他背上打起了瞌睡。
凌昭脚步很稳,她趴在他肩头真要睡着的时候,凌昭晃了晃,“何皎皎,爷问你呢,好不好。”
何皎皎迷迷瞪瞪睁眼,“啊?”
闻黑暗里少年低笑一声,重复问道:“我说,我给你在那儿搭个秋千怎么样?”
凌昭背着她已走到要做花园的西跨院前,这里头还在动工,进不去。
他隔着月亮门,远远指着一处问她。
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啊。
何皎皎怔过之后,面颊发烫,她轻轻揪了揪凌昭耳朵,小声嗔道:“你少来,你的皇子府,给我搭什么秋千?”
凌昭笑着问:“爷在承乾宫住得好好的,干嘛出来盖房子?”
何皎皎呸他:“我管你。”
她心里登时慌羞得不行,刚想从凌昭身上下来,却听他没羞没臊还要说:“我不就是为了娶你……”
何皎皎连忙去捂他的嘴,恼羞成怒了,“你闭嘴,不许说。”
凌昭便只是笑,笑声低闷,温热吐息,灼得她不自在极了,何皎皎只好又松开。
凌昭却是不依不饶了,“何皎皎,我说真得,等这件事儿过去,我去跟父皇求个恩典,让他快点儿把你许给我。”
灯笼光暗,光却似乎全拢进他眼眸中,凌昭却忽然拧起长眉,扭头对她露了凶相,“怎么,这么多年了,爷清白都没了,你还想赖账不成?”
混蛋,满嘴胡话。
何皎皎直了腰,要从他背上下来,不让他背了。
凌昭两条胳膊一扝,不许,背着她往旁边挪了两步,灯笼照出一个泥水坑。
他语气凶恶的威胁道,“你要敢赖账,爷把你扔这泥坑里。”
何皎皎脸上直冒热气,掐凌昭肩膀,也恶狠狠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你说话的地儿?”
羞愤的同时,她且疑惑不已。
突然间,干嘛啊这是。
凌昭身子作势倾斜,要把何皎皎栽下去,他声音凛凛,“我不管,你只肖说这秋千你要不要罢?”
半晌,何皎皎伏在他背上,慢慢搂住他脖子,脑袋埋进他脖颈间,声音闷而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