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何皎皎想,是菩萨显灵了。
凌行止撞到她手上了。
还喊她那个烧死在火里称呼呢。
何皎皎内心冰冷讥讽,想要笑,可她面上稳住了,少女睫毛轻颤,红了鼻尖,抖下一串泪来。
她声嗓怯怯,含着委屈,“太子哥哥?”
雪蕊抖着手关上门,听着屋里的啜泣,胆战心惊。
汉子们放下刀,何皎皎脚步踉跄,随凌行止进了里间。
“太子哥哥……”
她仿佛站不稳,扑过去揪住凌行止衣袖,靠他掺了一把才没摔,哭得不能自已,“温荣姐姐和嘉宁姐姐都死了,他们不让我见老祖宗。”
“凌昭、凌昭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说其它,何皎皎扑在凌行止怀中,只哭她自己的。
男人僵硬许久,神色晦暗不明,终踌躇一叹:“令仪,你…不怨我么?”
何皎皎泪流满面的摇头,怨他又能如何,她貌似伤心不已,只哭。
哭老祖宗,哭她在宫变之夜无辜丧命的姐妹们,哭现在的凌昭有多冷漠残忍。
她仰起脸,眸中带泪,似喜却悲的一笑:“太子哥哥,我还以为你也死了呢。”
凌行止眸中警惕退去,他微微侧首,避开何皎皎目光,手落到她单薄肩膀上,开始哄她了。
像以前一样。
何皎皎只是个深宫长大的懵懂少女,如果不是被凌昭带着胡闹,她最是乖巧懂事的。
凌行止看着她长大,知道她的,突逢巨变,可令仪心软,舍不下他们数十年兄妹情。
她和凌昭的婚事,在京中成了笑料,刚成婚时,荣亲王夫妻不和的传言便漫天飞,到现在更是愈演愈烈。
凌行止想,天地君亲师,纲常伦理,何皎皎容不下凌昭跟着苏家谋逆。
之前若非她给苏月霜透漏风声,让他提前有了准备,他早已成了阶下囚……甚至一命呜呼都说不定。
因而,凌行止拭去何皎皎的泪,温声问她:“令仪,以前是太子哥哥糊涂,你能帮帮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