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姐儿点点头,起身去了卧房。
洗漱了,换回自己的衣衫后,圆姐儿躺在床上小憩片刻。
刚刚合上眼睛进入梦乡的圆姐儿,被“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
门外传来邵宁的声音:“圆姐儿!”
圆姐儿起身,准备开门,又停下了脚步,转到梳妆镜前,对镜照了,这才去开门。
邵宁换了一身衣衫,立在卧房门外,看着圆姐儿温声说道:“本该叫你多睡一会儿,只是三爷爷家来人请,说是可以吃午饭了!”
圆姐儿点点头,“走吧!”
邵宁与圆姐儿一同出了家门。
到了邵老太爷家,和昨晚一样,院子里面都是人,见邵宁和圆姐儿并肩进来,满院子的乡邻纷纷让开路。
屋子里面有七八位身着文士服儒生模样的人大步走了出来。
为首的人一看见邵宁就抱拳拱手寒喧着,后面跟出来的几人,纷纷上前簇拥着邵宁进屋。
邵宁回头从人群里面看了圆姐儿一眼,一旁的人打趣儿的笑道:“世兄新婚燕尔,其乐融融耶?”
一群人哄然大笑起来。
昨晚陪着圆姐儿吃饭的几个妇人,分开人群,上前将圆姐儿引进内室。
隔着帘子,圆姐儿手上拿着茶盏,仔细的听着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和邵宁交谈,而邵宁身在其中游刃有余,不论是谁说的话,都能接上话题,言谈间旁征博引,引得满堂喝彩。
圆姐儿心里有异样的情愫流动,若说昨晚那些乡邻们对邵宁
的热情,只是叫圆姐儿诧异,而今日这些一看就是身着便服的地方官们,对邵宁的热情,叫圆姐儿对邵宁刮目相看起来。
而从一旁陪坐的妇人们艳羡的眼光里,圆姐儿感受到了往日里和母亲在一起的荣光。
爹娘在世时,自己和母亲一同外出赴宴,母亲总是妇人们的中心,不论母亲说不说话,都有人上前奉承,而自己也顺带着成了小姐们的中心。
没想到,在这个穷乡僻壤里,邵宁居然给自己带来了久违的众星捧月的感受。
圆姐儿尽量忽视浑身的疲累,努力挺着腰背,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保持最佳的仪态,力求不给邵宁丢脸。
纵然这婚姻是假的,可自己既然承诺了要陪邵宁回乡,就不能让他在乡邻面前失去了颜面。
邵宁一面应酬着这些父母官,一面分心去留意内室圆姐儿的动静,毕竟圆姐儿从来没有走过那么远的路,在城里到哪里都有便捷的马车可以雇,可是上山却不行,圆姐儿还没有缓过劲来,就被自己叫起来,现在在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刚才遇上这些官员们走的急,没能交代一声。
正在分心的邵宁,冷不丁的听见外间的妇人们一面磕着瓜子,一面窃窃私语,“宁哥儿端的好命,人才出众,高中了不说,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官,就连娶的媳妇也是一等一的好!”
“你们看没看着,那陈氏看着年纪不大,浑身上下的
穿着打扮,啧啧,一看就是有钱人家!”
“可人家却没有城里人的那些瞧不起咱们乡下人的臭毛病!”
“镇上的业字辈的邵家老大,娶了新媳妇,长住县上,偶然回来一回,宴席上碰上,咱们大家伙上去打招呼,那新媳妇竟然一个眼风都不扫,亏我们还是她夫家没出五服的亲戚呢!”
“就是!不过是县上的,就目中无人,宁哥儿媳妇可是府城的,却这么和气!”
邵宁心中一暖,面上却又不显,只跟着身侧的人交换着对某件政事的看法。
一整天都在邵老太爷家盘桓,至晚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