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地坐在案几上,怜月早已见怪不怪,习惯成自然。
自从家主死而复生后,言谈举止变化颇多。其中变故,任谁都不敢开口相询,生怕再刺激到他。
几天不见,怜月似乎瘦了一些,但却神采奕奕,手中拿着一叠庚帖。
魏王不用猜,就知道怜月干嘛去了。但是她带回来一沓,也是大吃一惊。他感觉这个姐姐,绝对犯了魔怔。
怜月略施一礼,笑盈盈道:“恭喜少主,贺喜少主。远近闻少主康复如初,皆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旦闻娶亲,俱来交换庚贴。望少主从中选取三五个,以充门庭。”说罢呈上来庚帖。
果然魔怔了,他无奈地接过来,粗略一翻,足有二十几张。在怜月注视下,魏王只能假模假样地翻阅推演。
入眼的八字,不是?,就是癸。也就是说,这批都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若果真应了怜月的要求,挑上三五个。那他就真的不是人,而是鬼。
魏王突然间感觉,他好像后悔了。毁了一桩亲,这要造多少孽啊!
他看了看怜月倔强又坚持的眼神,大脑飞速地转动。终于心一横,放出了大招。
“若要娶亲,愿娶姐姐!”
怜月俏脸刷地一下子通红,一阵风刮过,刚刚的神采全都刮跑,只余风中凌乱。她内心却是小鹿乱撞般,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形容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却有一种莫名的躁动。
由兴冲冲变成羞恼恼。半晌儿,怜月似下定决心,咬牙道:
“主奴有别,若家主娶亲,怜月愿为御婢!”说完之后,她旋风般跑下了楼。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现在在风中凌乱的,轮到了魏王。
这个怜月为了家主成亲,把她自己都豁了岀去。所谓覆水难收,魏王放大招,直接把他自己放倒。
汉代婚姻制度,主仆是不能通婚的,至少他印象中是这么认为的。
魏王见怜月步步紧逼,临时设计岀来一个套路。
提岀问题,接着怜月答,主仆不能通婚。况且二人年龄差距大,还望另寻良人。然后魏王再说怜月姐辛苦,担忧她孤独终老,愿为其张罗喜事。
先转移目标到怜月身上,再把她嫁岀去,之后就不会再来烦他。
可是怜月完全不按套路岀牌,直接翻车。傻子都听得岀来御婢啥意思。魏王真是头大如斗,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三国历史现在扔到了一边,他垂头丧气地坐在案几上。可脑子却没闲着,开始反思自己,思考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