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车厢中,老夫人见到诚儿蔫蔫的,还担心孩子是不是受了凉。
沈廷钧和桑拧月都不想老夫人再为诚儿担心,便将之前那惊险瞒了过去。而诚儿,为防再次被祖母说教,也明智的闭嘴没有多话。
不过到底闹腾了一天,小孩儿家家精力又短,诚儿在马车上就睡着了。
好不容易回到侯府,天色已经擦黑了。
桑拧月让大力嬷嬷抱起孩子,随后和老夫人与沈廷钧见了礼,便在鹤延堂外作别,率先带着孩子回了三房所居的涵香居。
这之后日子都很自在,直到桑拧月在元宵当天,再次收到了沈廷澜的来信。
信件上倒是个好消息,说是他身体已转好,等过了年、开了春就随师父一道回京。
桑拧月看到这个消息,忍不住欣喜了一下。可随后看到纸张上又写了什么,她忍不住又蹙紧眉头,连嘴角都耷拉了下去。
依旧是那个陌生的姑娘,她医术高明,沈廷澜的寒症就是被她治愈的。但鉴于沈廷澜的寒症没有除根,而宴夫子的夫人又常年患有头疾,且宴夫子着实喜欢那姑娘的品性,所以便邀请安姑娘进京,一来给爱徒继续治疗,二来,看夫人的头疾这姑娘是否有把握治愈;三来,也是这姑娘上进心足,想与更多的人切磋,宴夫子决定为她引进几位御医……
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那位得到沈廷澜另眼相看的姑娘,要随他们一道进京了。且之后进了京城,那姑娘要住在宴府,还要彻底给沈廷澜除掉体内的寒气,也就是说,他们还多的是打交道的时候。
桑拧月一身郁气实在太明显,素心和素锦忍不住就过来询问究竟了。
上次他们就想问了,明明受到三爷的来信,怎么夫人却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若是只为三爷不能回京过年就不高兴,那也不该。毕竟三爷是受了伤,比起不高兴,夫人更改忧心三爷的身体才是。而夫人素来识大体,才不会在这种小事儿上想不开。
可这次依旧是收到三爷的来信,夫人就颓丧下脸,满脸郁郁。
两人丫鬟来问,桑拧月还不想说。毕竟说她吃了一个陌生姑娘的醋,她自己都有些拉不下脸。
但素心和素锦不同,她们从小随她一起长大。说是丫鬟,其实和姐妹差不多。桑拧月有什么事情素来不瞒她们,而她心中也着实是憋闷的厉害……
桑拧月便把信件递给两个丫鬟,任由她们看去。
果然,看到后半部分,素心整个暴脾气先就跳起脚来。
“这施南星究竟是谁?晋州又不是没有好大夫了,怎么就非得她去给三爷诊治?男女有别她不懂么,三爷不懂么?”
素心一副恨不能立马撕了那姑娘的架势,与之相比,素锦就淡定多了。但她眉眼中也染上愁绪,问桑拧月说:“我观您上次收到三爷的书信,也不太高兴……”
桑拧月明白素锦的未尽之意,便道:“上次三郎也多次提及那姑娘。”
闻言,素锦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就连跳脚的素心,也安稳下来。
半晌后,素锦才笃定的说:“姑娘,三爷不是那样的人。”话虽如此说,但自从桑拧月嫁进侯府后,素锦一贯以来都是称呼她“夫人”的,如今却陡然称呼起姑娘来,可见她心里也乱了,这才顺口将旧称呼喊了出来。
但不管素锦此时的心情如何,只说沈廷澜的为人。桑拧月其实打心底里也知道,三郎是没有外心的。多次提及那姑娘,也不是对她起了爱慕之意。他怕是真的赏识那姑娘,觉得那姑娘千好万好。
但也正是如此,才更让桑拧月如鲠在喉。
男人若只是风流些,与一些女人有些露水情缘,过后就忘,她许是不会那么介意。但这个姑娘,她在三郎心里留了印记,她的脾性与才学,完全投了三郎的喜好……
桑拧月一颗心顿时有些沉重。明知不该为这样的小事斤斤计较,可想起来,心口还是像塞了棉花一样堵得慌。
今天依旧两更或三更。这是第一更。吃饭去啊,好饿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