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计把大宅扒得干干净净,却没对这几个妇人做什么,不是因为不恨,而是因为死了太便宜她们了。
大宅这些人横行霸道几十年,还没个得罪的人了?她就是要她们一无所有,把她娘经历过的全部经历一遍,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现在,我家与你们没有半点干系,想从我这里求什么,那就拿等价的来换。不过,宅子都没了,你们还能有什么能跟我换?”
的确没有,几个妇人左看右看,突然三叔母把她身后一个十来岁的瘦小女孩推了出来。
“苏南!还有她!她还能值几个钱!把她卖给你做奴婢,你给我五十两!”
“这是我的女儿!”四叔母把孩子从她手里抢过去,自己亲手推给苏安璃,“我把她卖给你,你把你四叔救出来,再给……再给二十两就够了!”
苏安璃垂眸去看那个女孩,四房的小女儿,叫保儿,才十岁,生得黝黑瘦小,一身脏衣服破破烂烂,正缩着脖子一双眼睛怯怯地看她。
“买卖奴婢,她这样的货色,顶多值五两。”
“五两?!”四叔母尖叫道,“不行,她是你妹妹啊,不能这么低价,十五两!你再把你四叔救出来!”
苏安璃耐心告罄:“救人做不到,只有五两,不卖我就走了!”
“别别别!卖卖卖!”
家里男人花钱大手大脚,女人还是懂得节俭的,五两在她们眼里,也不算太低了。于是马上拟定了卖身契,保儿就归了苏安璃。
第二天苏安璃就要走了。李茹按李老爷子临走前叮嘱的,没有守孝,穿着一身的玉色的新衣站在苏安璃身边,脸上带着新婚妻子的喜气,再次羡煞了村里的姑娘。
另一头翠花哭哭啼啼地被塞进了花轿。昨儿赌坊来人不但带走了苏大地父子,翠花娘两个总是跟着苏大郎混的儿子也被带走了。
翠花娘带着翠花在苏安璃门前哭了半天无果,只好把翠花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做妾,换了五十两聘礼。
这些都与苏安璃无关,她带着李茹,坐上了离开的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李茹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六岁那年,祖父突然发病,满村几百号人她竟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忙的,还是当时的南哥儿放学回来,牵着她的手,走了十来里路去请来了大夫。
如今,她真的要走出那片山野了。
她没有一丝不安,可能是因为身边这个少年,让她便是处在再陌生的地方,也无需害怕。
胥县偏远,到长安府要两天,中途得在客栈歇一夜。
苏安璃拉着李茹进屋,插紧了房门。
“阿茹,有件事我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