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被她恶心。
“起来,进屋里。”
钟嘉聿起身掏钥匙开门,胳膊在陈佳玉头顶架了一座桥。
陈佳玉呆坐了几秒,不忘一张张收拾传单。钟嘉聿弯腰拎了她的行李袋,顺手收了几张。
陈佳玉坐回沙发,蹬了鞋抱住膝盖哆嗦,然后才挣扎拉过昨晚的毛巾被披上,裹成一团。
“今天吃饭了吗?”钟嘉聿找出体温计甩好,弯腰递给她,“夹五分钟。”
陈佳玉窸窸窣窣夹好,“吃了。”
“晚饭吃什么?”
“包子。”
“几个?”
“两个。”
“什么馅?”
“豆沙。”
突击完毕,钟嘉聿确信她没说谎,“找到活干了?”
“发传单……”陈佳玉为自己的佳绩骄傲,即使病中,双眼仍闪过一瞬的亮光,旋即又全部垮塌,重重一叹,“我本来要找到地方住了,可惜警察把地方给抄了。”
钟嘉聿冷笑道:“怪警察?”
陈佳玉头痛欲裂,揉着太阳穴哼唧。
她找到的是一个群租房,按床铺收费,就在普通居民楼里,一个卧室能塞两张相对的架床,客厅更是密密麻麻,刚好碰上物业报警被清退了。
钟嘉聿说:“你还不如去青旅。”
“去过了,”陈佳玉撅了撅嘴,“身份证还差几天,老板不给我住。”
“老板做得对,”钟嘉聿似笑非笑,“今晚我要不回来,你怎么办,喂老鼠吗?”
陈佳玉明目张胆瞪他一眼,美人脾性暴露无遗,多少被宠爱过,还是带着一丝傲气。
“那就被老鼠吃掉。”
钟嘉聿笑了一声,帮人帮到底,一锤定音道:“在找到合适地方之前,晚上你可以回这里。”
陈佳玉咧开一个虚弱又热烈的笑,“那就再打搅你五天,五天后我就满十八岁,哪都可以自己去了。”
钟嘉聿朝她伸出右手,五指自然微屈,指型修长有力,手掌不是摊平,而是接近竖直。
陈佳玉以为是大人式握手,懵懵懂懂单手抓紧,摇了摇,清澈滚烫的小鹿眼仰视他,“谢谢聿哥,你是个好人。”
下一瞬,钟嘉聿轻轻甩开她,微凉又舒适的掌温转瞬即逝。
他眉头微蹙,重新伸手,指尖朝她腋窝方向动了动,“体温计。”
陈佳玉把自己逗笑了,脸颊危险地再烫一度,低头抽出体温计递给他,“我不要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