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祁钰悠悠醒来,依然头昏脑涨口干舌燥,烛影摇曳中,只觉周遭事物看起来都模糊了,轻声唤了句来人。
兴安小碎步上前,“陛下醒了。”
将朱祁钰缓缓扶起。
又问道:“奴婢让人准备了些粥点吃食,陛下进食一些?”
朱祁钰摇头。
没胃口。
道:“宣御医。”
自己大抵是患了什么重病。
兴安急忙对门口的小太监挥挥手,让他去宣御医,等朱祁钰坐好,急忙去倒了杯温水过来,“陛下,喝点温水润润喉。”
朱祁钰接过玉盏喝了一口,问道:“可有事发生。”
兴安道:“没什么事。”
恰好御医进来,朱祁钰精神憔悴,有气没力的道:“朕到底怎么了?”
御医犹豫了下。
朱祁钰哼了一声,“说!”
御医吓了一跳,急忙道:“陛下忧心国事,勤勉政事,夙兴夜寐,耗费极多,已呈油尽灯枯之势,不过微臣会尽全力为陛下调养龙体。”
这当然不是实话。
实话就是,陛下你天天在娼女肚皮上睡过去醒过来,身体被淘空了。
可这话哪能说。
不找死么。
朱祁钰心知肚明,但也吓得够呛。
油尽灯枯?
老子要死了么!
颤声问道:“能痊愈?”
御医嗫嚅着,迟疑的说了句:“陛下乃是天子,自有神灵眷顾,只要多加休养,再辅以汤药,必然龙体无恙。”
哪敢保证什么时候好。
实际上御医心知肚明,就陛下这生活作风,政事上耗费心血,私生活上没有节制,精血亏空巨大,绝不是三五个月能休养好的。
朱祁钰沉默了许久,虚弱的道:“宣武清侯石亨。”
明日立春,要行籍田礼,自己这身体状态怕是下不了床,只能让随行官员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代行,而于谦和王文、胡濙等人坐镇朝堂。
只能石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