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褚玉不知道巫召野心中所想,正打量着温鹤岭的神情。
不大对劲。
她分明已使了大力气,可他似乎根本不知疼。呼吸压抑急促,瞳仁扩散,倒像是兴奋使然。
“松开。”温鹤岭冷声道,却没遮掩住语气中的颤意。微张的嘴里见着一点儿殷红的舌尖,也在轻抖。
说话间,他抬了手,意欲推开她。
但在被他的手捉住之前,桑褚玉提前松开了那对毛茸茸的妖耳。
头顶的剧痛陡然散去,余留的一点儿疼痛如钝刀子般磨着他的耳根。
温鹤岭的手还僵在半空,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她松手时,他的头下意识往前倾去些许,像在主动往她手里送。
桑褚玉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转而卡住他的下颌,将他强行拉近。
“温仙友,”她言语平静,仿在陈述一样事实,“你现在和一头下贱的野畜生有何分别。”
温鹤岭呼吸更紧,脸上血色霎时间褪得干干净净。
加剧的心跳牵带出一股麻意,蹿过脊骨,直冲头顶。
在他回神之前,桑褚玉一把推开他。
紧随而至的便是阵天旋地转。
她下意识闭起眼。
再睁开时,温鹤岭已不在身前,周围也无血梨树根。
而是在一条狭长幽暗的暗道里。
她垂下眼帘,看见了掌心里横躺的一截枯树根。
不远处的拐角,没听见动静的蒲栖明回身看了她一眼。
“褚玉,怎么了?”
桑褚玉抬头。
面前的人毫无异样,也没化出妖形。
剧情果真重启了。
“没什么。”她垂下手,丢了手里的东西,“捡着了一截树根。”
比她想的还要好用。
蒲栖明颔首:“离树根不远了。”
桑褚玉提步便走,转过拐角时,余光模糊瞥见巫召野和温鹤岭的身影。
仅扫了眼,她便收回视线,一步不顿。
也是在她移开目光的同时,温鹤岭踉了步,往日松竹般挺拔的身躯,此刻却如厚雪压身,微微躬低。
巫召野睨他一眼,却笑:“温师兄这是做什么?不过夸了句眼睛漂亮,反应便这般大?她是说我,又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