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落眼睫想要再一次吻我的时候,我下意识,侧过了脸,避开了这个吻,颤抖着抓住了他的手——打落了他的手。
空气似乎有一瞬间凝滞了。
连风都冻结了。
——我从来都是索吻的那个,是正面迎上他的吻的那个,是就算我抓住了他捧在我面颊上的手,也是挑逗那般把他的指尖放进我的唇齿里含咬住的那个。
但是,这是我第一次,避开他的吻打落他的手,瑟缩着,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像无数个夜晚那样,以缠抱依赖的姿势瑟缩在他的怀抱里,而是像一个完全孤立无援,瑟缩在羊水里的胎儿,蜷起双膝那样抵抗着他的怀抱。
我不是最好的演员。
我的演技堪称拙劣。
我渴求他的怀抱,渴求他的吻,渴求他的所有。
可是与此同时我也在害怕他的怀抱,害怕他的吻,害怕他的所有。
我害怕……
害怕太宰摘下他天真无辜的面具,对我展露出最冰冷残酷的一面。
在见识到了他冰冷残酷的那一面以后,我无法不去害怕。
他望着我,瞳孔里像是结着冰。
在瞬息的安静之后,他开口了。
“啊。”他轻声微笑道:“刚才是有老鼠进来了吗?”
……别对我用比喻句。最讨厌你们这种话里有话的说话方式了。
“我只是做了一个……很可怕,很可怕,很可怕的噩梦。”我深呼吸,看着他的眼睛说,连用了三个‘很可怕’。
“这样啊。”
他的眼睫轻轻垂落,像蓄势待发的致命渡鸦悄无声息敛羽。
“做噩梦的话,要喝一杯牛奶哦。”仿佛刚才冷凝的瞬间只是错觉,他轻快地下床,从房间的冰柜里拿出来一瓶牛奶,放进微波炉里热好了,递给我,还不忘记垂眼轻轻吹了吹还散发着热气的杯口。
“要一口气喝完哦~”他语调欢快温柔地说。